晏长安的话说得很明白了。 失踪的这些人的身份特征很明显。 要么两情相悦,要么新婚燕尔,皆是正是情浓之时。 晏长安一个外乡人都能打听到这些事情,没道理木叔他们这些本地人不知道。 晏长安沉默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好几对男女失踪,城里有两种说法,一是城里有专抓有情人的妖怪,二是——” 他顿了顿:“二是这些人早有联系,约定一同私奔。” 舒浓疑惑地“嗯?”了声,没有犹豫:“这第二种说法,怎么听怎么不可信吧?” “没错。” 宋临接过话,“若只是互通了心意的男女失踪还可以这么说,可失踪的人里还有新婚夫妇,他们没有私奔的必要。” 这么一看,第一种说法明显可信得多。 晏长安应了一声:“确实有人这样怀疑过,不过上报城主府之后,城主府那边探查过全城,没有发现妖物的痕迹,反而找到一些这些人互相通信的证据。” “……?” 舒浓停下脚步:“城主府那边的意思是,这些人就是私奔走的?” 哪个城主啊? 如此草率? 晏长安未被面具遮掩的嘴唇微微抿直:“也不全是,据说那边也不愿意相信这种情况,于是分别请了程家和春云宗的弟子去探查,甚至连程家的二长老都请出来了,皆无所获。” 所以,这是不得不相信第二种说法了。 如此一来,若是因为害怕他们直接相信第二种情况而放弃寻找木玲玲,木叔他们的隐瞒,站在他们想要他们再次探查暮云城的立场上,倒也情有可原。 舒浓重新抬脚,几人晃晃悠悠地到了城主府门口。 比起热闹繁华的其他街道,城主府坐落的地方要冷清得多,此刻已入夜,半个建筑都隐藏在黑暗之中,靠着几盏灯火照亮四周,平白多出几分荒凉之感。 这条街上一个叫卖的商贩都没有,甚至行人,都只有缓缓在城主府前停下脚步的舒浓几人。 门口有两位守卫,一个昏昏欲睡,抱着长枪打盹,一个尽忠职守,直直地盯着他们几个。 舒浓笑了笑,碰了碰身边的晏长安:“看过降妖除魔的话本子吗?” 晏长安:“?” 她眨眨眼:“有些事情,明明很简单,却因为各种阴差阳错,非得等到主人公来了才能被解决。” “我有预感。”她轻声道,“此事,就是青光的指引了。” 她率先上前,毫无意外地被那位尽忠职守的守卫拦住,顺便吓醒了另一个打盹的。 “姑娘因何而来?” 舒浓面具之下的双眼微微弯起,回头向等候在台阶之下的舒越招了招手。 舒越顺着她的意思上前。 舒浓的手一摊:“玉牌。” 舒越便微微低头,张开手,唤出不久前从腰间摘下的青色玉牌。 舒浓伸手接过,摊开手放在两个守卫眼前。 “元州舒家。” 她收起玉牌,还给舒越,嘴角微勾,“欲拜访城主。” 那两名守卫同时低头瞧了瞧玉牌,抬头对视一眼,之前打盹的那人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城主府。 而另一人语气变得温和许多,对着舒浓俯身一拜:“仙子稍等片刻。” 片刻之后,便有管家模样的老者跟着守卫匆匆出来,对着舒浓几个便是一通拜。 舒浓细细瞧了瞧他的面容,轻笑一声,忽然伸手摘下了面具。 管家被她的笑声吸引,抬眸望过来时,正好见舒浓摘下那张面具,露出原本面目。 锦衣华服的管家面上的表情有瞬间的空白,愣了又愣,嘴唇张张合合,许久之后,才在舒浓带着笑意的眼神中再次拜下去:“舒仙子……” 他的嗓音微微发颤,不过想来是听说了舒浓化灵归来的故事,倒没有震惊太长时间。 “是你啊,龚管家。” 舒浓的视线掠过他,望进零星几盏灯火的城主府里,“那如今的暮云城主,还是付城主了?” 龚管家引着他们往里面走,听了她的话,微微笑了笑:“是也不是,当初您见过的付老城主已经退居后院,如今城主府里主事的,是付老城主的长孙,也称付城主。” “啊,这样啊。”舒浓一边跟着他走,一边点了点头,微挑了挑眉,“我记得你当初好像说过,‘此生不事二主’这种话。” “的确。”龚管家手里提着盏灯,勉强为舒浓几人照亮前行的路,借着这微弱的灯火,舒浓望过去时,也勉勉强强能看清他恭顺低垂着的眉眼,“不过如今付老城主仍在城主府,我也仍只是为他做事。” 舒浓张了张嘴,正想问这位新的付城主是否能忍受父亲和他的旧臣压在自己头上,却见前方灯火亮起,龚管家带着他们停在城主府的私人会客厅前。 “主子。” 龚管家率先进去,熄了手里的灯,冲主位上的人打了招呼,又将舒浓几人迎进去。 主位上的人华发已生,面容看上去倒是比龚管家年轻许多,见了舒浓,也站起身来,微微一拜:“还未恭贺仙子归来。” 舒浓回礼:“付老城主客气了。” 她死了又生了这种事,他没有去天下宴,并不知道,她的死而化灵,其实没有什么好值得恭贺的。 这位付老城主,是一个知道她死了,却不知道她怎么死的的人。 舒浓身后三人也早在路上摘了面具,其中一个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青光新主,另外两个是早已成名的世家子弟,付老城主与他们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