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眠熄灭火,火星子显露橙色的光,跳动地像短暂的萤火与深沉的星子。
他说他守夜,手搭在我脸上,让我想起他对我用昏睡咒的时候,为了不让我妨碍他拿到海图。我可以靠在他的手上,我们的眼睛正好平视,我可以看见他眼底温柔笑意。
“季星衡,和我去缥缈宗好不好?”
我从来没有相信过虞子眠。
我很容易用最坏的方式揣测一个人,尤其对方是擅长利用人的虞子眠时。
为了保护自己。
对不起,明明说了要对你公平些,不带有色眼镜的,让你付出与回报成正比。
可是我要保护自己,如果被人背叛了,我会很难过的,我会受伤的,要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谈对别人善良呢?
我宁愿唾弃自己将人想的不堪,就像自己是不好的人。
事后我会陷入自我厌恶,也不要付出信任后被背叛。
虞子眠,我更爱我自己,只有自己是我永远偏向与保护的,不一定是身体,是灵魂,是思想,这些是我能支配的。
身体是虚无的伪装。
明明已经告别了,我应该圆满了。
告别是很困难的,因为舍不得。尤其是想要的东西离自己很近时,好像伸出手就可以得到 。
当我在南疆山林里,将手伸向当地人说能致幻的菌子时。
我梦不到他,我梦不到他啊……
我在梦里如愿以偿地见到了他,说了再见,已经告别了。
我不会再伸出手,只有一个人做出渴求的样子很傻,如果不被回应,路过的人都可以对其投来打量与嗤笑的目光。
我不要这样,我没法告白,我那可笑的自尊耀武扬威着,为此我可以装作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对虞子眠的期望很低很低,永远不会对他失望。
我无法回应,季清河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季清河的软肋是什么,大家也心知肚明,啸月不会再起飞。
我是在不懂我有什么资本被选择,除了季清河,当别人提起我时,我也只安于做季清河的女儿。
原谅乐于逃避的我吧。
虞子眠看着山洞外的光景。
“没关系,睡吧。
这些年,我变了,但是对你,我不会变。”
他每个字都说的很冷静,即使是一句突兀的话,这是我他对我的承诺。
“虞子眠,你想清楚了吗?”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