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在那个小院里看日升月落,蚂蚁搬家,看它们从这片叶片上爬到另一片叶片上,虞子眠会在门后阴恻恻地看着我。
我开始对这个世界感到厌烦,当然,我不会生出毁掉它的情绪,也许,我又该去人世住几年。我好像一个鬼魂,或者就是一个鬼魂,隔一段时间要吸一口阳气才能活下去。
“季星衡,”
虞子眠叫我名字,我歪头不解地看着他,然后听他说,“我们搬家吧。”
我冲他甜甜地笑了,他好像松了一口气,告诉我晚上吃鲋鱼和菘菜,也就是鲫鱼和白菜,都是家常的菜,用现代人的眼光看,鲫鱼汤熬得浓白,只经过简单的作料去腥,是鱼类的鲜,至于白菜,眠眠做饭少油少盐,清淡地是我的口味。
所以我很争气地吃了一碗半饭。
辟谷,不熟,真的不熟。
洗完碗后,虞子眠陪我看星星,他告诉我星宿们在天空中的位置,在我抬头时,偷偷亲我的脖子。
好痒,我下意识想逃,在他不算用力的怀抱里安分下来,怎么说呢,孽确实我造的,但即使是古早文这一段应该会被锁了吧。
应该锁了吧。
虞子眠本来是从背后拥抱我,现在站在我旁边,吻我。
脱敏效果很好,唯一的问题是虞子眠技术太好,我不太好,有点喘不上气。
他像一个饿急了的大厨,因为很饿,准备简单点做凉拌豆腐,但职业习惯,切成文思豆腐。
“记得呼吸。”
和我只会贴嘴唇完全不一样,他轻轻顺着我的背让我缓缓,然后吻我的耳朵,渐渐向下。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种诡异的情绪在我心里蔓延开,真的要继续下去吗?
但我并没有制止他,而是以一种无所谓麻木的情绪看着他解开我圆领袍的腰带。天上的星星睁开无数密密麻麻的眼睛,看着他将我横抱起,我知道他在害怕,因为我死气沉沉的眼睛。
我多少被柳相源回忆里的季星衡影响了,那位原角色——即使是幼童的模样,却诡异的不像一个孩子,两个眼睛找不到一点光亮,暮气重的好像临终前的老人。
向原角色乞求的柳相源,好似一无所有又毫不悔改的赌徒,我想,在原角色眼中,柳相源和小院里的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他轻轻地吻我的眼睛,我下意识闭上眼。黑暗中,我感知他单手解开了我的衣服。虞子眠的手,像努力把自己焐热的蛇,可惜本质是冷血动物,所以触感是阴冷的。
蛇难得温柔地缠上猎物,在慢慢窒息之前,就因为毒牙附带的神经毒素麻痹,嘴角呈现向上笑容,这样,被一点点吞掉,也不会痛。
才怪!
我开始哼哼唧唧,虞子眠会拥抱我,比起接吻,我想我更喜欢拥抱,或者为了一个拥抱,我可以付出代价。我想,我是喜欢虞子眠的,至少他是我可以接受的。
我想,我还是喜欢虞子眠,只是现在的我一定没有十年前喜欢的浓烈,因为那时候我在意的更多,所以得到也一定更高兴。
我靠着虞子眠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在他亮出爪子之前,一直都很乖顺。
“……睡吧。”
回应他的是我的沉默。
“有时候,我的不是很懂你。”
“我也是,”我在他旁边笑起来,好像故意缓和气氛。
“我以为,我们和好了。”虞子眠委屈巴巴地,甚至想接一句,你想要的,我现在都给你了。
“虞子眠,我会保护我,我永远爱我,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喜欢和爱是有区别的,你给予多少,我回报多少明白吗……”
“季星衡……”
我知道他生气了,很平静的三个字,暗含着他无处抒发的怒意。
“真言咒是你自己下的。”
人确实是幻境关的,应该是虞子眠没有完成任务,被虞桓惩罚的记忆。因为有太多孩子,虞子眠被遗忘在地牢,为了不忘记说话,他每天都会和自己说点什么。
“……因为你什么都不肯信,为什么这时候和我吵架,我不能保证说的都是真的。”
“有什么关系呢,你不是,也不全信。”
“我在生气。”
“我知道,虞子眠,你看过追妻火葬场的故事吗?”他兴许不理解,于是我自顾自说下去:“比如女主角喜欢男主角的时候,男主角不喜欢她,但是当女主角不喜欢了之后,他又回头了。”
“喜欢犯贱。”虞子眠适时给出评价。
“我从来不喜欢这种回头的故事,因为我不相信滞后的爱意,他只是在比较过很多人之后,发现当初爱他的那个人是他能得到,最好的了。所以在失去之后,才会后悔,如果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会一直追逐更优秀的人,人都想要更好的东西不是吗?
为了一个人改变,然后在一起的故事,我也不喜欢。因为当你变得更优秀时,自然配得上更好的人,当初的那个人,也没必要喜欢了。
还有那些所谓救赎,只要我对一个人一直好,特别好,他自然会喜欢我,谁会拒绝偏爱呢。”
“……你的书架上有很多,不喜欢为什么看?”
“或许,我是个俗人,我没办法承认自己不被喜欢,接受自己不被爱很难吗?”
“很难,因为想抓住被爱的理由,所以可以付出代价。”
“……要付出代价才能得到的,这不是爱,充其量只是次一等的喜欢。
虞子眠,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他挼了挼我的脑袋,像一种宽慰。他说:“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睡一觉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反而会越来越糟,因为第二天,我来葵水了,搬家计划被迫延迟。
来葵水啊,倒是可以理解我的阴晴不定。虞子眠好气又好笑地给我煮红糖水,而我疼得躺在床上。家里的醋精白鹤压在被子上让我摸摸,绿茶去找虞子眠主持公道。
于是虞子眠端着红糖水,出现在门口。
“没事的,”我摸着白鹤脆弱的脖子,“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