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柳夕熏神采飞扬,乐呵呵说道。
顾清禹见她如此高兴,眼睛不自觉完成月牙了,笑着调侃道:“顾氏香行许久未出新香了,就等着你这位首席制香师开张呢!”
二人说笑着来到凝香亭。
此处开阔又宁静,最是适合品香了。
柳夕熏焚上新香百草香。
艾香浓郁,广藿香更为它增加了中药的苦味。而后有松木与香樟特有的沉静,最终是花香。
“由苦到甜,意头不错。”顾清禹品了许久,觉得此香甚是奇怪,药不似药,香不似香,怪异得很,却又特别得很,不知该如何形容。
柳夕熏听到顾清禹说了“不错”二字,便满意了,伸手就将香方交予顾清禹,得意洋洋笑道:“香方这次我带来啦,任务完成,我先走啦。”
顾清禹接过香方,柳夕熏便转身扬长而去。
她觉得好,顾清禹也点了头,此香定是没问题了,她可是首席制香师!
此时的柳夕熏充满了骄傲。
顾清禹看着香方,心中有些不安:此香怪异,定是会惹人非议。可每种香都不能够担保人人都会喜欢,他也摸不准,此香是喜欢的人多还是讨厌的人多。
要说药香,香行中也不少,专门药用的,这百草香加了艾草却无甚药用,只图一个气味,顾清禹也不太能理解了。
这艾草就是野外处处都是,药用也不少,卖不得什么好价钱,寻常人家想用艾,去田间随意割一把便有了。真的会愿意特地买一品香闻艾香吗?
但柳夕熏制香也不会差,顾清禹便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疑虑,照旧交给工坊,特地吩咐少制了一些,次日仍是放在最醒目的位置。
香客们见顾氏香行的首席制香师又制了新香,纷纷前来捧场了。
可闻见香行中点的百草香,又纷纷停下了要买的动作。
太怪异了,香不是香,药不是药。只有寥寥无几的人愿意购买。
柳夕熏在二楼看着这些场景,心中也不是滋味。
“许是他们不能理解药味带来的安全感吧。”柳夕熏在心中安慰自己。
杜鹃在旁,看着柳夕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本想安慰她,可因为杜鹃实在不懂香之类了,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柳夕熏在二楼看了一早上,心中不闷。
她憋着一口气到了午时,与杜鹃一同用过午膳以后,非揪着杜鹃来到凝香亭。
柳夕熏让杜鹃坐在一边,自己熏起百草香。
等到艾香浓郁起来,充斥在凝香亭中,杜鹃皱起眉头。
柳夕熏观察到杜鹃这个小动作了,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但仍不想放弃,对杜鹃说:“你再闻闻看,感觉怎么样?”
“很怪……”杜鹃颤颤巍巍说出这两个字,随即下意识用手扇了扇鼻下的空气 。虽然她也想安慰柳夕熏,可是没办法,她本就不喜欢艾草味。
“对不起,娘子,可能是我本身就不太喜欢艾草的味道吧。”杜鹃抿着嘴想了想,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也许那些没有买香料的人,也是不太喜欢艾草的原因吧。”
柳夕熏此刻失落到极点,整个脸都是丧气的,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杜鹃也能理解柳夕熏这副模样。
自柳夕熏来到东京城,便是样样得意的。
顾氏香行的三重考验,柳夕熏都完美通过,那最难的香露,也交了份完美的答卷。橙叶香露助顾氏香行力挽狂澜,死死压住赵氏香行。
而后新制的香,每一种都令人赞不绝口,东京城内都是供不应求,还赢得了镇国侯世子的赏识。
如今所有的事都落下帷幕,柳夕熏好容易没有心理压力地制香,却制出令众人都不喜欢的香。
她定会有种神坛跌落的感觉。从前制香都是潮水般的夸赞。
就像是从不曾摔倒的孩子,头次摔进了泥里,一时间爬不出来。
柳夕熏得到杜鹃的答案以后,没过多久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
“谁人能保证自己的作品,样样都是世人喜欢的呢?”
顾清禹知道柳夕熏闷闷不乐,也找到她。如此安慰着,柳夕熏也觉得很有道理,便也就释然了。
就当是吃了次亏,下次再用心些,便好了。柳夕熏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