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回误会解开,两人之间更加默契,彼此之间都视对方为亲近之人,认真地经营起了这个小家。
只是无言带回来那些青蛙,桂月满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活蹦乱跳的绿色小生物,活力满满,嘴巴一鼓一鼓,就要在她家里摆戏台唱大戏了!
她为难地看着无言,不愿意触碰这些青蛙:“无言,这个可怎么吃呀……”
无言兴致勃勃地给桂月满做示范。
只见他捏起这些东西的后腿,对它们的挣扎视而不见,张开嘴就咬了下去。
桂月满尖叫一声,向后仰倒。
无言一面伸手揽着她,一面继续撕咬。桂月满缩在无言怀里,皱着脸不敢看他,耳边只听见无言咔嚓咔嚓大嚼。片刻功夫,听见咽喉里传来咕嘟一声,已咽下肚了。
桂月满胆战心惊,等无言完成他的表演,她两手轻轻捏起捆青蛙的藤蔓,将剩下的一长串青蛙都推给他,哂笑道:“好无言,我就不吃了,你爱吃就多吃一些。”
无言也不多想,心里很是惋惜,还以为她真不吃,便一个接一个的吞吃下肚。
这时候的蛙刚长成,骨头还不坚固,嚼起来脆脆的,两条后腿儿却是肥肥的,很有嚼头。
桂月满转过身装作忙碌的样子,不想去看无言吃青蛙。她心里是大大的崩溃,无言怎么跟蛇一样,只有蛇才那么馋嘴,吃鸟吃蛙什么都吃!
半夜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那些活蹦乱跳的青蛙。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梦见自己和无言成了亲,拜天地拜的是一对笑容满面的大虾蟆。
红烛罗帐中,无言掀开她的盖头,吹灭烛火,神神秘秘地给她展示宝贝。他张开手掌,掌心赫然躺着一对发光的青蛙。
等到他们有了孩子,无言幸福地抱着襁褓,她探头一看,里面裹着一只肥肥的大青蛙,见到她眉开眼笑地叫娘,两腮一鼓一鼓,要给亲爱的老娘高歌一曲。
她猛然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她不能忍受以后被青蛙统治的生活,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收拾妥当,领着无言去赶早市。
集市上商肆林立,人流涌动,往来买卖声不绝于耳。街道上混杂着饭食香味,远处又飘来脂粉花香。
无言戴了个斗笠,遮住脸上异样,背着竹篓跟在桂月满身后,直奔药铺去。
桂月满进去一番讨价还价,无言站在门边好奇地看着她与掌柜交谈,颇多妙语。
桂月满吹捧她的药材长的多么好,掌柜的只肯认定是中上品质。桂月满又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是好货,夸赞老板慧眼识珠,把个白胡子胖老头捧成金身弥勒佛。
一番推拉后,无言正看的来劲,忽然两人沉默下来,来回比了几个数,互相一点头,成了。
桂月满拿了钱,交了货,招呼无言出门。
无言还在刚才的言谈中打转,就被桂月满扯住,转身已在繁华集市中了。
桂月满掂量手里钱袋,沉甸甸的压手,决定去吃个早饭。
先去包子铺买了四个肉包子,交由无言捧着,正在寻摸喝点儿什么,忽然被招呼一声:“客人,来碗馄饨怎么样!”
回头一看,原来是走街串巷卖煮食的小贩,挑着扁担,一头是炉灶,一头放着包好的馄饨。
桂月满帮无言卸下背上空竹篓,在路边支起的小桌小凳上坐了,不多时,两碗热腾腾的馄饨就端了上来。
薄如水晶的软皮裹着浑圆肉丸,挤在喷香的汤水里,汤里飘着油花,点缀着翠绿葱丝。
桂月满小心吹凉,就快快的吃了起来,入口滑嫩,咬下去又是软弹的,她吃的满足,招呼无言快尝尝。
无言警惕地看着碗里滚来滚去的红肉,看桂月满吃的香,便擎着勺子,笨拙地将馄饨舀上来,小心放进口中,味道确实好,不用怎么咬就滑进肚了。
一口一个,不一会儿碗里就见底了。
桂月满拿过一个包子,就着剩下的汤水吃了,她放下勺子,显然已经饱了。
无言左手包子,右手汤勺,吃的不亦乐乎,桂月满见他碗里空了,还有一个包子没吃完,便又给无言叫了一碗。
饱食过后,二人付钱,起身离去。
路过一个卖香粉的商贩,桂月满停住脚步,认真地浏览起货品。
胭脂水粉,香膏面脂,一应俱全。桂月满只捡了一只眉黛,又拿了一盒澡豆,付过钱便回身递给无言。
无言好远就闻到浓烈的脂粉香气,熏的头痛。他伸长手臂接过桂月满递给他的澡豆,小小一盒里散发的味道却不腻俗。
他凑到鼻前嗅了嗅,幽幽的苦香,正是之前使用过的一种。
只是这眉黛不知道是什么,细细一根,半截卷在红纸里,露出漆黑如墨的一点。
桂月满见无言将那根眉黛捏在手里,狐疑地上看下看,噗嗤一笑:“笨!那是用来画眉的。”
听了这话,无言反倒仔细看了她一眼,真心实意地说:“眉毛,这个,一样。”
说着,伸手指了指她眉毛,又扬起手里眉黛晃了一下。
桂月满听了心里不以为然。当然一样了,就是用这个画的嘛!
她不知道无言真心以为,都是一样的。无言看过她很多模样,无非是稍浓稍淡,都是一样的她。
说了要买打猎用的弓和刀,于是两人又去铁匠铺。
无言没有任何异议,桂月满压根就没问过他的意见。她自作主张要买给无言,在她的认知里,山里的男人都应该学会打猎,茹毛饮血只有野人才做,而无言现在已经不是野人了。
桂月满翻找过老爹之前用过的刀弓箭矢,可惜都在她爹卧病在床的时候,悄悄腐朽了。随着她爹撒手人寰,这些家伙什儿,也一并跟着变成一摊破铜烂铁。
她还没来得及学会她爹打野兔的本领呢。
刚靠近铁匠铺子,就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朝里走更是火光冲天。锤子敲打声,风箱声,发力时的叫喊声,震耳欲聋。
火炉旁站着一位打赤膊的壮汉,抡起大锤叮叮咣咣一顿敲打,旁边蹲着一个小童,正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