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不清楚?” 苏内监亦微笑面对,“阿渝,有些事情需得问太子,我就是个小内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阿渝眯起双眼,“苏内监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知道。” 王阿渝觉得自己是不是跟刘启走得太近了,导致苏小鱼不想引火上身,所以才不帮自己了。 苏小鱼也是这么想的,以前帮你就是帮太子,现在都睡一块了,两个人自己都惹不起,一旦改天再吵个架,拿自己开涮怎么办,离远点没错吧? 苏小鱼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耳边隐约听到了歌声,随声望去,远处八角亭里影影绰绰,不少人影进进出出,好像有个人在跳舞唱曲。 不知为何,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王姬。 “那是皇后么?”王阿渝目不斜视。 “是太后。”苏小鱼头都不抬,“皇后才不会去八角亭里坐呢。” “为什么?” 苏小鱼摇头,“不知道。我在汉宫待了十几年了,一次也没看到过皇后进入八角亭。太后,圣上,以及其他夫人们,他们倒是喜欢进去歇息看风景。” 王阿渝愣愣听着,“苏内监在这里都生活这么久了?” “我陪伴太子长大成人,可不是十几年了么。” 她放低声音,“除了我,太子还领其他女子来过这里么?” 苏小鱼笑了笑,“不怕你生气,你是第二个,不过你可别跟别人比较,每朵花都有适合自己的季节,等机会来了,漂漂亮亮地绽开就行了。现在是你的机会,你做好准备便是。” 王阿渝无言以对,她何尝没有做好准备,也许陪刘启几年,生下一儿半女,将来被他丢在一边,像太子宫里的那些妃嫔一样,以后只能母凭子贵。 就像薄太后,当年被俘虏到汉宫做侍女,偶然与刘邦一夜造化,生下刘恒之后就再无恩宠,一辈子守着儿子度日,在代国孤单几十年,好不容易熬到儿子做了皇帝,哪怕现在掌管长乐宫,依然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在民间可以再嫁,但皇宫可就不行了,这种其实也算很好的命数。 或者像窦皇后一样,仿佛天命一般,一夜之间成为皇后。 至于自己,或许远不如这两位尊贵,起码这两位的儿子都能做皇帝呢。 只能说用人生换富贵,总要愿赌服输。 八角亭里,王姬的舞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一曲毕,隔着湖水,薄太后顺着长御的手,也看向明镜台的方向,纤细的栈桥上,隐约望见一湛蓝色的身影,在林间的映衬下十分扎眼。 “那个就是太子近些时日宠幸的侍女?”薄太后老眼昏花,也就瞅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形。 “太后可要去瞧瞧?”长御最了解薄太后的心思,最近一年她非常关注太子妃和太子的状况,简直操碎了心。 现在就盼着太子妃能有个孩子,不管谁生的,抚养在膝下就好。 薄太后叫停了歌舞,带领众人一路赏花来到明镜台。 恰好苏小鱼刚刚得令,驾车去了上林苑,明镜台里只有王阿渝一个人,她正在给大胖兔子搭建新窝,根本没注意到院子里突然涌进了许多侍从。 还是长御咳嗽一声,提醒她来了人,赶紧过来给大驾光临的薄太后行礼。 “奴婢阿渝见过太后陛下。” 薄太后从台阶上慢悠悠地转过身,仔细打量着她,继续往里面走,看了看刘启的吃喝用度,还有书房,瞧瞧刘启都看了什么写了什么。 站在窗前看着屋外的水天一色,“果然是个好地方,怪不得太子一到夏天就在这里住下,凉快,耳根子也清净。” 她又转身走到刘启常坐的案桌后,王阿渝连忙斟满茶水,在一旁服侍。 薄太后有些鹤发童颜,面目十分慈祥,因此王阿渝对她的到来并没有太过紧张。 她喝着茶水,一边看向王阿渝,问道:“你在太子身边多久了?” 王阿渝微微俯下身,低声道:“回太后陛下,就是这几天。” “服侍太子的人就你一个?” 王阿渝犹豫了一下,“在这里算是奴婢一人。” 薄太后凝眸看向屋外那只蹦跶得正欢的大胖兔子,这兔子已经不怕人了,有空就出来围着明镜台蹦跶几圈。 “多大了?” 这是问兔子还是问人呢? “回太后陛下,这兔子不满一岁,奴婢今年二十岁。” “这个年纪挺好,趁太子现在喜欢你,抓紧时间生个孩子给他,对你自己也好。” 薄太后说起话来温声细语,言辞却很直接,“女人总不能一辈子做个小侍女,没有前途。” 这时,长御忽然凑过来对薄太后耳语,薄太后“嗯”了一声,转头又看向王阿渝,“你以前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女?” “奴婢在太子妃身边待过几日,后来被退至膳房,又去了绣房,再后来......就到这里了。” 薄太后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挺有缘分的。” 王阿渝咯噔一下,难不成薄太后这是想起先前让太子妃身边的侍女为太子妃生孩子的想法了? 长御完全不避讳,直言道:“奴婢刚才看了明镜台,东厢房还空着,可以再安排一个。” “那个王姬不是正好么?”薄太后将目光移向窗外,去寻找院子里的王姬,“在我面前跳了那么多天舞,皇后若是不留她,就让她过来吧。这里就一个侍女,哪里伺候得过来?” 长御是薄太后的左膀右臂,自然会琢磨薄太后的心思,圣上年纪轻轻就失去了对女子的兴趣,身边围绕着各种男子,让她老人家心里不快。 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