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同是侍女,都是侍奉太子妃的,一个是永宁殿首席大侍女,一个是新来的小侍女,不成想短短半年,两人身份大变。 一个还是原来的首席侍女,另一个已经成为了当朝太子的宠妾,怀揣龙种。 王阿渝迎接了青黛那种愤恨不甘的目光,以前只是觉得她性情暴躁,说话没轻没重,现在看来,她是想置自己于死地。 错开太子妃的眼神,王阿渝已经不想再对她客气了,这人简直就是自己的扫把星,遇见她,自己就倒大霉,汉宫的种种险境,都是来自于她。 有一种人,生来就是给人添堵的,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就能要了你的命。 对于王阿渝忽然变得阴冷的目光,青黛也同样不服输地对接过去。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这才是王阿渝的真面目! 突然“啪”一声,一块洁白的玉佩掉落在地上。 两人的视线都转移到那块玉上,明亮的阳光下,玉佩上阳刻的“启”字一清二楚,明显是刘启那枚玉佩。 青黛愣了一瞬,身手更为敏捷地将玉佩捡了起来,双手反复摩挲玉佩的花纹,嘴唇开始哆嗦,神色大变。 王阿渝微微一笑,缓慢把手放在她面前,轻描淡写道:“多谢青黛姑娘。” 青黛并未归还,玉佩被她死死捏在手心,“怎么会在你这里?” “它一直在我这里,只是有段时日弄丢了而已。太子曾经怪罪我看管不力,好在又重新给了我。” 王阿渝用余光扫过青黛的脸,她轻轻抖动着脸颊,一种强烈的屈辱感让她倍感焦心。 去年冬天,青黛气冲冲去膳房找还是洗菜侍女的王阿渝,打心里都没瞧得起她,这人的确长得好,勤快能干,就是一肚子坏水,否则怎么可能在甘泉宫仅仅两天,就被太子刘启私下带走消失好几天? 刘启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没理由只带她,自己也是年轻貌美,分明不输她分毫。 还好,刘启受了重伤,她活该再一次被扔进膳房。 她以为王阿渝没机会了,只是一个小侍女而已,但是太子妃和薄太后却对她有了其他想法,可惜刘启当时没对她那么热络。 当时她也觉得这个酷爱扮猪吃老虎的女人白白浪费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换作自己陪刘启出去转悠几天,铁定能留在他身边。 她也是气愤,如果是自己,而不是她...... 纯粹是怄气,她得了空跑到膳房的小破屋里翻了翻,竟然翻出了这个一看就不属于她这个阶级的玉佩,金镶玉,篆刻“启”,应该是太子之物。 太子之物怎么会落在她一个洗菜工身上?难道其中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当晚,她手持玉佩,趁夜幕降临,孤身一人来到明镜台,她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大胆赌一把又何妨,连出身奴婢阶级,要容貌没容貌,脑袋也不灵光的唐儿都能成功改变命运,生下小皇孙,自己出身比唐儿高多了,论相貌,论聪慧,都不输人,怎么会没有机缘呢? 她心底深信,刘启没看上自己,都是因为自己陪伴在太子妃左右,他没看上太子妃,这才殃及自己。 太子妃真的太可怜了,她想为她逆天改命,生一个皇孙,把她稳妥地送至未来皇后和未来太后的宝座上。 她没有什么天大的野心,只想做皇后和太后身边的长御,长御单独外出,宛如皇后和太后现身,自己能做太子妃尊贵的影子便知足了。 为了太子妃,也为了自己,她愿意冒险尝试任何方法。 她偷偷溜进刘启的寝室,黑暗中看到他侧身躺在软榻上,如此健壮的男子身材,她本能认为,他不会拒绝自己。 更何况自己的脚步声就算再轻,他也是能够听见的,但他选择充耳不闻。 自己甚至不算偷偷摸摸,而是明目张胆走到榻边的,他应该也是知道的。 他特地睡到软榻的一侧,留出半个空位置来,自己刚刚沾到软榻,他的手就伸过来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力气非常大,把自己瞬间拉到了他的怀中。 是他把自己拉过去的! 这是一生中第一次与刘启肌肤相亲,她当时激动不已,感觉心脏都要顺着嘴巴跳出去,以为接下来的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地进行,她会跟唐儿一样,一夜承宠,即使没能暗结珠胎,也打定主意要长久服侍他,让他记住自己的味道。 但唯独忘了一件事情:他没有喝酒。 她的鼻尖距离刘启的下巴很近,没有闻到任何酒气。 这才是不正常的地方。 刘启突然松开她的手腕,一把推开了她,站起身当场质问她是谁。 她哆嗦着奉上手中的玉佩,结果刘启好像更生气了,后面的一切都崩溃了。 他暴躁异常地将她赶了出去。 现在想想,自己在朦胧的月色下,一路狼狈从明镜台涕泗横流跑回太子宫的情形,应该是这辈子最耻辱的经历了。 怎么说自己都是太子妃身边唯一的侍女,宫中哪一个贵人不多给一点薄面? 王阿渝这个贱人自然要痛恨,没有她包袱中玉佩的指引,自己会去自找难看么? 当时又想,也可能是她盗窃了刘启的贴身之物,自己拿着赃物上门,才让刘启如此生气吧。 这样一来,刘启可能不是真的嫌弃自己,而是因为玉佩被盗才恼火的。 她脑补了无数刘启并不一定嫌弃自己的证据后,才决定把一切都怪罪到王阿渝身上,没准就是她设计陷害自己,明知自己想方设法为太子妃生孩子,却偏偏盗窃刘启的贴身之物让自己上钩,多么恶毒的心机才能想出这种计谋啊! 以前仅仅是腹诽,现在当着面看到她袖中跌落的玉佩后,恨不得即刻上前辱骂她并撕破她的脸! 如此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