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长陵人氏...天资聪慧....育二女一子...特此册封美人。每年享二千石俸禄......“: 曾经在她殿里待了多日的美人印绶再次从刘启手里,移到她手里。 在长女、次女和襁褓之中的儿子面前,她终于得到了应得的,也为儿女们赢得了更好的未来。 现在她将是整个未央宫里除皇后之外,与栗美人并列的王美人,位高权重。 “谢陛下。”这一刻竟泣不能声。 一双大手把她拉起。 刘启掩不住笑意,在她耳边很低的声音,没让薄皇后听见,“好了,把孩子们养大。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 她发过很多誓,不想再生了,但这一刻依然愿意。 王阿渝无意回头看向窗前时,那个紫衣身影已然消失。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很简单,王阿渝把自己的兄长王信和弟弟田蚡介绍给刘启。 这不是刘启第一次见爱妾的娘家人,却是隆重的场合正式相见,赏赐是免不了的。 每一个后妃都会在受册封时伴随娘家人隆重登场以求得封赏,这些外戚将是未来皇子公主们成长中最重要的帮手。 也就是此时,就听凌乱的脚步声,程良人和贾良人才慌慌张张地到了,连个册封的尾巴都没赶上。 刘启抬头眯眼瞅着她们,没说一句话,薄太皇太后和窦太后也没说话。 很明显,大家都觉得她俩错过王美人的册封,是故意的。 连馆陶公主都掩嘴笑了一下,这种宫中小把戏她见多了,就是想生气又弄巧成拙的,找不准上面的眼色。 她拍了拍怀中的小宝贝,至皇帝进来后,她就把小家伙又抱在怀里了,这才是刘启的心头爱,只要有隙,刘启就会过来逗他两逗。 程良人和贾良人讪讪的,向刘启见过礼,刘启只是一颔首。 又向薄太皇太后和窦太后见礼,两位老人,毕竟善良,只是宽宥地笑笑,让她们稍作休息。 这两人便有些尴尬地闪在一侧,扭头看到了身边的栗美人,心里恨,不是说好的都迟到么,怎么你这次跑这么快? 栗美人都懒得看她们,心想:愚蠢的东西,想迟到也不看看什么场合,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都在的时候,你们也敢拖拖拉拉跑进来,是三岁小孩么,在刘启面前丢人现眼!想学我,你们可有本钱? 本来栗美人是想迟到给刘启脸色看来着,但最后关键时刻,有人提醒她:“万万不可在这个时候与皇帝犯拧,王夫人刚生了儿子,皇帝高兴,想赏王夫人脸,您不过也顺便赏她个脸而已。反正以后她都要和您平起平坐的,没必要别扭闹在明处。” “还记得当初刘婉公主刚出生之事么?为了防止这事再次发生,您也得心胸宽广早早过去,切记要看长远,为三个皇子的将来打算。”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栗美人决定暂放下成见,成全王美人的心愿,但也不能太和顺了,显得自己没态度,于是穿上了那件水红色芍药连枝深衣,就是为了和王美人撞一把。 既然两人都是美人了,穿一样的衣裳,有什么要紧? 至于三个儿子,把病的老三留下,两个大的带过去。 刘启再爱幼子,薄太皇太后可是一直把自己的儿子们当命根子的。 这样才算又夺风头,又给了王美人脸。 你们这两个蠢才脑筋也不知道动,在所有人面前把你们对王美人的轻视表现得一览无余,还有脸瞪我,蠢! 自此,册封之事,也算圆满落幕。 薄太皇太后特意把刘启留下来,到了内室,端坐于榻,让刘启坐在自己身侧,推心置腹道:“老身和想你商量件事,你可愿意?” “大母请讲。”刘启对薄太皇太后,一向信任有加。 “王美人生了儿子,以后你们还会生的。” 刘启点头。 薄太皇太后抿抿唇,试探道:“那这个孩子,能不能抱到椒房殿去?” 多少年了,保薄皇后的心不死。 刘启理解大母的担忧,健壮的大手覆在老人枯瘦的手上,“大母,孩子抱不抱到椒房殿,有什么关系,我的妻子,终是皇后。” “有个孩子,她以后总归更安稳些。” 老人眼神凄苦,简直有些乞求了。 刘启也为难,“大母,皇后是所有孩子的嫡母,这一点毋庸置疑。即使把孩子抱过去,所有人也知道彘儿不是皇后所出,孩子有自己的生母,这又何必?” 突然一道寒光从薄太皇太后眼里闪过—— 刘启瞬间会意:去其母,留其子,养在椒房殿。 那这个儿子的命运岂不是和曾经的自己一样,但自己还有亲大母可依,将来彘儿能依靠谁? 室内有片刻沉寂。 八月的窗外吹进丝丝凉风,竟恍然比寒冬还凉。 沉默了片刻,刘启缓缓道:“我想要她活着,孙儿喜欢她。” 然后郑重看着大母一张太过漫长难熬岁月浸刻过的脸,“大母,我向您保证,薄皇后会一直是我的皇后,以后我会好好待她,无论如何,这一生我都会保她平安无忧,保薄家子嗣富贵绵延。” 薄太皇太后那张苍老的嘴角微微笑了一下,眼泪沉在了眼眶里,自己不仅想保侄孙女是皇后,还要是将来的太后,还将配享太庙那是自己一生都无力进入的位置。 “以后你要多去看看她。”老人的枯手被温暖了,也妥协了,这已是他的天下。 “她一个人住太久的大殿,会寂寞的。启儿,好好待她,大母对你别无所求。” 刘启凝视着大母苍老的容颜,动容道:“孙子保证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