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渝忐忑不安地回到猗兰殿时,心里才有所察觉。 咦,怎么这么巧,东宫刚差遣馆陶公主陪着王儿姁去甘泉宫,自己刚说要找她有事说,她就在自己面前活生生落水了...... 这会不会是一出苦肉计呢? 若不是自己和栗美人知道了内情,馆陶公主说不定很愿意为东宫的老人跑腿吧。 她这是把自己摘出去么? 毫无证据,仅仅只是乱猜测,但确实太巧了。 那只能自己提前去甘泉宫陪妹妹了。 这边正收拾箱箧和孩子们的衣物,那边苏小鱼匆匆赶来了,显然知道王阿渝也要跟去,马上传了刘启的口信:“王美人不能去,圣上说,公主皇子年幼,不适合在秋冬季节久居甘泉宫。” 这就是刘启自私的地方,最珍爱他几个幼子幼女,担心受一丁点委屈,秋冬季一下子都给带到阴凉属性的甘泉宫,估计让他晚上睡不着觉吧。 但怎么不想想王儿姁和她腹中的胎儿? “麻烦苏内监转告圣上,那里有温泉,不会太阴冷。” 苏小鱼干笑一声,继续拦住她,“虽有温泉,公主皇子毕竟年幼,能天天去洗温泉么?王美人,既然圣上说不能去,您就别为难奴婢了。” 王阿渝随即落下泪花,“圣上的心真狠!儿姁怀有身孕,她的命就不值钱么?她的儿子就不是圣上的儿子么?” 刚说完,刘启的身影就从殿角转过来了,应该听了个正着吧。 苏小鱼赶紧施礼,王阿渝掖手蹲了蹲身,垂下头去。 刘启满脸不悦,“朕说不让去。” 王阿渝没敢吱声。 刘启在院里站了站,看着满院乱七八糟的衣物箱箧,虎着脸道:“王美人自作主张,违抗旨意,在此禁足三个月!” 什么?! 王阿渝愣住了。 这是和东宫合流了么?自己那可怜的妹妹! 父亲说禁足,刘婉和刘婵都听懂了,没敢动。 刘启说完就离开了。 王阿渝半天没醒过来,忽然抬眼看到小野猪在殿角探头探脑。 莫非是......他通报的信? 怪不得刚才一直没看到他捣乱,这么快就和父亲穿一条裤子了。 “刘彘,你给我过来!” 王阿渝气势汹汹返回殿里,收拾不了别人,还收拾不了你么,吃里扒外的小王八蛋! 找了一根细竹,正要发威时,左等右等不见人过来。 小野猪早就飞奔出去追赶父亲了。 苏小鱼在后面小声提醒道:“十皇子,现在猗兰殿禁足呢。” 意思是,您也在禁之列。 小野猪虎头虎脑的没理他,好像也没听懂,只管上前,牵住父亲的手一起走,好在他父亲也让他牵,没把他赶回去闭门思过。 不过估计也赶不回去。 苏小鱼只能在后面偷笑:得罪了王美人,看你能躲得了几时。 还算气派的府里,成功逃过东宫利用的馆陶公主躺在榻上,虽流着清涕,却很开心,不禁得意忘形道:“我算解脱了,快去告诉太后,说我头疼脚疼胳膊疼肚子疼,恐怕要染上风寒不能去给她老人家请安了!” 话音未落,侍女就进来禀:“公主,苏内监来了。” 看来皇帝弟弟也来关心自己了,为了他,自己可算是吃尽了苦头。 馆陶公主裹着厚厚的夹衣,发髻不整,咳嗽着来到厅堂,也只隔着帘子与苏小鱼说话。 “苏内监,请见谅我无法衣衫工整地见人,实在是病得不成体统了。” 她本意是想向刘启讨要人情的。 苏小鱼也很会应景,关怀道:“圣上关怀公主,特意遣太医署的医工随时候在公主府里为公主诊治。” “谢圣上了。”然后招手让苏小鱼上前。 苏小鱼就贴近了摇曳的珠帘。 馆陶公主在帘内小声道:“如果不是为了圣上,我这苦肉计,可不舍得用在自己身上。公主也是金枝玉叶呢!” 苏小鱼点点头,“圣上还说,公主是金枝玉叶,要好好养病。病愈后,还请速去甘泉宫。” 馆陶公主以为自己听错了,扒开帘子,也不怕衣衫不整了,“苏内监,莫非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是圣上让我去甘泉宫,还是东宫长信言殿让我去?” 苏小鱼垂头,不敢直视,“是圣上口谕。” “不是,为什么啊?” 这不是活见鬼了么?难道刘启风向变了,变成又赞成东宫老人的主意了? “奴婢也不知详情,确实是圣上的意思。” 刘启到底什么意思? 馆陶公主有点傻了。 苏小鱼走后,漏夜,窦太后竟罕见地登门。 天光大盛时,窦太后正陪着薄太皇太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说到年后梁王刘武就要来长安秋请了,梁国出产一种美玉,据说对益寿延年有好处,所以要写信给梁王,让他为大母打磨一款阴刻着“长乐”二字的挂配防身。 婆媳正说着,侍女就来报,说馆陶公主在蓬莱河宴请未央宫的几位殿主,不小心失足从船上落水,现在刚被捞起。 蓬莱河虽水美,但一年四季总会风传谁又落水,谁命薄又淹死。 窦太后一听就急得手脚哆嗦,一叠连声地追问:“淹到没有?有没有事?呛着水了么?哎呦这不省心的孩子......” 侍女回道太医赶去了,应该没危及生命。 一看窦太后急得不行,薄太皇太后倒体谅她,一个女儿,长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