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越据说晚上嚎哭,白天困睡,是不是把初为人母的她给折磨疯了? 王阿渝觉得自己育儿经验丰富,还想传授一番,上前便亲热地抱起刘越这个小肉团儿。 “让姨母来看看越儿哪里不对付,孩子黑白颠倒都是有原因的,对症下药再颠倒过来,你也能睡个安稳觉。” 不想王儿姁气鼓鼓地转过脸来,寒声道:“我身体不好,心情也不好,自然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姐姐应该知道原因。” 王阿渝一头雾水,“我知道什么?” 还以为怪自己从甘泉宫回来,一直再没去看她,仅派了李尚宫上山。 要明白自己也是四个孩子的母亲,知道她没生命危险了,才没再上心。 “姐姐是不是嫉妒我抢了圣上?” “怎么会,别想太多,别人听了笑话。” “那姐姐为何在背后害我?” “我怎么害你了?”王阿渝吃惊。 “姐姐一直处心积虑,阻挡我儿进入椒房殿,是何居心?” 王阿渝脑袋一懵,她都知道了? “我不是阻挡越儿......” “你和栗美人一直不睦,大家都知道,你们突然为了我联起手来了,不就是想谋太子之位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谁告诉你的?”王阿渝掂着婴儿,愣在原地。 “你以为我傻么?宫里有的是看不惯你们的人,谁不能告诉我?反正你不会!你就怕我得了好,风头盖过你吧?” 王阿渝心里有些气,把孩子放在榻上,向外望了望,幸亏侍女们都候在殿外。 “谁胡说八道骗了你?我是你姐,能害你?” “但你能害我儿子失去太子之位!” 王阿渝的心倏地一跳。 自己的确嫉妒过,尤其当看到盖有薄太皇太后大印的诏书时,还瞬间疯狂想改成自己儿子的名字...... “听着儿姁,”她正色道,“我不知道别人都告诉了你什么,但我只告诉你一点:宫中并不太平,如果我有这么一点私心的话,也是想救你的命,我想你活着!” “真这么好心?”她溜白眼翻了她一下,“可是,我就想让我的儿子当太子!” “你会死的!” “我不在乎行了吧?”王儿姁咄咄逼视她的眼睛,“你欠我一个太子之位!” 王阿渝反倒冷静了,“谁做太子,是圣上决定的,不是我。” “但太皇太后和皇后都选定了我儿子!” “圣上呢,他选定了么?” 王儿姁倔强的眼眸微微一怔。 “这是圣上的天下,只有他说了算。” “是他保住了我的命。” “是我们很多人......也包括圣上。” 王阿渝抬脚离开了暖香殿,心里堵得慌。 自家姐妹,说不清道不明,还成了冤家,不知谁在背后乱嚼了舌头,搞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挑拨离间。 回到猗兰殿,看到小野猪正往外跑,王阿渝一把揪住他,嘱咐道:“好大儿,以后断不可再与你八兄长刘端再打架了,你自己当众承诺:以后和他是一伙的,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要食言呀!刘端的亲兄弟刘非可是人高马大,能打倒一片人的。你要再惹祸,母亲又要生病了。” 小野猪一本正经地点头,“知道了,父亲说让我以后不要惹你疯疯癫癫的。” 王阿渝滞了一下,有点尴尬,“你父亲真这么说的?什么时候?” “在书房里,吃果子的时候。” “你瞧,连你父亲都心疼我,怕我给气疯癫了,就你不心疼!” 小野猪突然笑起来,“你们女人最麻烦了。” 说完,喧哗着跑走了。 这都跟谁学的?估计是御书房里的老臣工。 王阿渝摇头叹气,儿大不由娘,看着院里再次变成明媚一片黄的银杏树,又是一年秋天临。 不知刘启今晚会不会来,虽侍寝心虚,却突然无端想他。 平淡相依偎的夫妻生活是她想念的,自己累了,就想靠着他看这窗外的明艳秋色。 这是他为她的儿女们植下的,也是为她。 有了这一院子树,她没羡慕过任何人的宫殿。 无论他来不来,她都准备了他的膳食。 这里是他的家,永远会有一张案桌,一盏橘色灯光,为他而留。 在她挽袖分发案上银著时,突然听到殿外传来朗朗笑声,尤其中间孩子的欢笑,特别脆生。 刘启和小野猪回来了。 她立在灯影里向外望,刘启一身绛色,高大的身影披着夕天最后一抹霞光,和小野猪一起在院里向东看,少有的闲暇影阔时刻,也许在看天上的流云,或是流云下夺目的层层黄叶。 父子俩安闲地走进室内时,膳食已准备完毕,整个室内氤氲着食物的香气。 王阿渝早已换了连枝花云锦深衣,掖手蹲了蹲身。 刘启经过时,驻足,伸手把她发髻上松动的一枚沉珠明月铛步摇又插紧实了些。 孩子们都看得见,父亲爱惜母亲。 这让年幼的孩子们心里格外安宁。 她挽袖,露出柔白圆润的手臂和纤纤素手,为他斟上菊花酿。 他在灯下凝眸望着她。 多少年了,她还保持着他最初心仪的样子,婉约,恬淡,内敛,风韵中散发着贤妻良母的光泽。 忽见小槐疾步走进来了,样子有些慌张。 平时,尤其刘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