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栗美人觉得即便自己得罪了刘启,也不用太担心。 虽然知道刘启自从甘泉宫回来,就没召见过刘荣,但他现在不阴不阳的,又召见过谁呢? 倒是最近窦婴提醒过自己一句,要自己和东宫处好关系。 坐镇东宫的窦太后,珍爱梁王,一直对刘荣不凉不热,不远不近的,这关系还怎么处? 蓦然又想起窦家南皮侯的女儿窦绾,本来太子妃的位置想给栗家的女儿,若需要,就再去与南皮侯联络一下? 不过考虑到上次曾经对窦太后非正式提过,后来刘启一生病,此事便不了了之。 现在自己再提,好像有点上赶着,不如...... 她想到了一直在自己身后转来转去的贾良人,正缺一个巴结自己的机会呢,也许委托她去,能先探探窦家的口风。 南皮侯肯定是乐意的,毕竟女儿是做皇太子妃,怎么不比做梁国王太子妃荣耀? 若有了窦氏女入主太子宫,估计以后窦太后再不好左右摇摆不支持刘荣了吧。 想到这里,栗美人很满意,让心腹去寻贾良人。 贾良人想抱栗美人的大腿,一是不想让程良人意外得运上位,二是高攀未来的东宫之主,在未来只会得到好处。 所以,栗美人把她的想法一说,贾良人立即答应找机会试探一下南皮侯的夫人,打听他们的意思。 预料之外的是,这南皮侯夫人和馆陶公主的私交相当好,贾良人的口信儿一传来,她马上就向馆陶公主显摆了,说自己愿意把女儿嫁给皇太子,本是有意让馆陶公主去说服窦太后的。 哪知馆陶公主听后,勃然大怒,大骂栗美人瞎了眼,拒绝了自己的女儿,倒上赶着去求一个小小南皮侯的女儿,除了羞辱自己,到底图什么呢? 于是,馆陶公主先于栗美人,悄悄去找了一趟贾良人,话很直接:自己是从南皮侯府过来的,侯府虽愿意攀这门亲,但太后不同意。相反,太后看上的却是你家赵王刘彭祖! 馆陶公主的随口一编,就让贾良人内心无比欢悦起来,原来窦太后一直高看自己儿子一眼啊!甚至都超过了太子刘荣。 不过,她还是有自知之明多问了一句,“我家彭祖何德何能啊,能从太子手里争来南皮侯的女儿?” 馆陶公主整天在东西宫里串,眼光和见识比贾良人锐利多了,直接一句话抛过去。 “因为赵国的位置非同寻常啊!你想想咱大汉建立半个百年了,有多少人为了争赵国的王位打得不可开交,最终人头落地的?还不是因为赵国自古就处在战略要地!现在有梁国在南边,赵国在北边,这梁赵一联手.......还用我多说么?” 所以,窦太后自然觉得你儿赵王前途无量啊,把窦绾配给赵王,对窦太后、刘启、梁王,还有你本人,不是大家都赢的一件好事么? 贾良人一听,心花怒放,马上表示愿意。 至于她怎么回复栗美人,馆陶公主就不管了,这是她们之间的事。 相反,赵王和窦绾这事真成了,连贾良人都是自己阵营里的人了。 栗美人在后宫里,就成彻底的孤家寡人了。 馆陶公主很兴奋,兴冲冲地到了猗兰殿,把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向王阿渝互通了有无。 当时王阿渝正在浴室挨着给孩子们沐浴,静静地听完,知道自己出手的时刻到了,那最重的一击也应该由自己来做。 史书上记载对栗美人和刘荣二人打击最大的事情,马上就要通过自己的双手来呈现。 馆陶公主离开后,她不声不响把孩子们洗干净了,让李尚宫给他们穿上衣裳,自己解开围挡,丢给小槐,悄然离开了猗兰殿。 王阿渝先把弟弟田蚡找来,问了近些年哪些前朝官员与刘荣和关雎殿走得近。 在长安广泛交际的田蚡和踏实做事的王信不同,王信有胶东国的事务要帮着打理,年轻的田蚡一没兴致,二是太纤细具体的繁琐事务,也不合他的口胃。 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些年在长安学儒学,混人生,已经学富五车,当然要靠人脉和口才吃饭,怎么能吃翻账本的寂寞饭呢? 所以,有交游才华的他,就想做个光鲜的场面人。 作为外戚,谁在这方面做得最成功呢? 窦婴。 窦婴虽不被刘启所重用,但作为最有名的窦家外戚,一直做着受重用的准备,为此广交天下英杰,还学起战国四君子那样,培养了众多门客。 田蚡就想修习如何做官,如何与长安这些杰出的人物打打交道,因此也拜在魏其侯窦太傅的门下,细细观摩一些官场里的规则和潜规则。 对于姐姐找上门来,问谁与刘荣走得近,这个他当然一清二楚,否则为何还拜在太子傅门下做事? 基本整个前朝都是太子派,连窦太傅都是。 太子是皇帝立的,皇帝立的就是正统,百官当然要维护正统储君了。 为此他拿出笔和简,一一详列了目前三公九卿的各种想法和站队。 王阿渝细细听来,觉得不能找官大的,那些人太精明,自己控制不了,也不能找太油滑的,自保意识太强。 最后挑了一个位居大行的礼官,此人也是坚定的太子派,又爱财,一直想升职,却没上去...... “你把此人找来,我有话对他说。” 田蚡找大行礼官相当容易,他本身无职,但身为王美人的弟弟和胶东王的娘舅,还是有些脸面的。 于是大行被私请到王阿渝面前。 这位大行礼官还奇怪,为何王美人要见自己? 其实未央宫后宫人要私下见前朝官员,还是有些忌讳的。 但王美人毕竟是宠妃,还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