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么?” 令君沉默了一会儿。 王广接着有点生气地说道:“我们王家的亲人不重要么,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令君这才开口轻声道:“阿父不要生气。君不提,我真的都忘了。本就是没有的事,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王广从鼻子里发出“嗯哼”一声。 令君道:“阿父不信我?” 王广皱眉看了一眼佛经,又打量着女儿,“叫我如何信?” 令君轻叹一气,说道:“去年还经常想起,但我真的已经尽力忘掉了。若不是那天突然被人点醒,若是今日阿父不提及,我想也想不起来。再去纠缠往事,又有什么用?” 王广心道:令君所言,好似也有道理耶? 令君的声音接着道:“我抄佛经,与那些事没有半点关系。我不过是想安静一些日子,佛经真的挺有用,阿父也看看罢。我多抄一份,过几日送到阿父书房来。” 说到这个份上,王广已无言以对,只得再次叹了一声。 令君却露出了笑容,轻声唤了一声,道:“阿父,你都叹多少次了?” 这句声音微微带点娇嗔、带点撒娇,又清澈纯粹,叫人联想到世间无数美好的事物,让人心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融化。王广的心立刻又暖又软,点头道:“好,好,阿父不叹气。” 王广从垫子上站了起来,说道:“那我不打搅令君了。” 令君也随后起身,送到阁楼门口方止步,她把双手举到了额前,宽大的深红刺绣袍服立刻遮住了那张秀丽绝美的脸,然后在原地深揖,弯腰时背后的奇妙曲线才从袍服中隐约露出了轮廓。王广下楼之前,令君也仍未礼毕,那缓慢雍容的神态举止让人心里有说不出的异样感觉,有点玄乎。 王广走下楼之后,又不禁回头向上看了一眼。 与妻子只重视儿子不同,女儿在王广心里的分量仍然很重。他的内心对令君的感受有点复杂,有着些许残留的愧疚,有着些许担忧,有时候也很气人,还经常有忽冷忽热的感觉。 不过经过一番交谈,王广的心里要好受点了,果然家眷还是要经常相处交谈才行。如果像以前那样,几年都不见一面,恐怕令君对王广的防备心更重。 就算这样,有时候她还把自己封闭起来,家人不像家人,让王广感到生疏得像外人。 王广感觉放松了一口气,稍微放心一点之后,他便准备去帮家父王凌处理杂务。女儿的事也很快被抛诸心外了。 作为王家的嫡长子,王广心里有一个念头,家族才是最重要的、家族存世是第一,自己的性命都在其次。为了这个家族能好好地活着,王广早已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