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礼。 就在这时秦亮才察觉到、庭院里的某棵树上有只蝉,一直在那里“嘎……”地拼命叫唤。刚才他进了门,居然好像没听到!也许听到了,但注意力完全在别的地方。 印象里一想到蝉鸣,脑海里立刻就会浮现出刺眼的骄阳、午后、斑驳的树荫。原来夕阳西下、黄昏时分,也会有蝉鸣叫阿。 伯续又道:“魏国大将军,秦将军。” 费氏忙道:“妾拜见秦将军……妾担心长兄安危,才急着出来迎接。” 她说话是益州口音,听起来很特别。不过益州话一直都属于北方语系,很容易听懂。 秦亮的声音低沉温和:“没事的,我们两家早已通过信,哪能一点情面也不讲?” 费氏立刻埋下头,贝齿咬了一下朱唇。 这时秦亮才又加了一句:“起初是费将军先送来的信。” 费氏抬头看了秦亮一眼,眉宇间果然又有了英气,她转头对伯续道:“秦将军与我也写过信、就在阿父去世后不久,有什么不能说的?别人那么远写信来哀悼阿父,我自然觉得、至少应该回信道谢。” 既然她愿意承认,秦亮也不掩饰了:“以前只见其字、不见其人,如今终于相见,山高路远、着实不易。” 费氏道:“秦将军远在洛阳,相隔两千里,不嫌道阻且长,还是要对汉国用兵!” 秦亮想了想道:“有时候路远水长并不难,关键是、彼岸有没有自己想要的 东西(灭国之功)。” 费氏抬眼看了秦亮一下,随即垂目不吭声。 秦亮转头对伯续道:“请伯续引我去灵位前,很久之前、我便想给费将军上柱香了。” “将军请。”伯续道。 费家的丧期已经过去,但灵位应该还没有搬走,几个人径直朝北边台基上走去。 伯续一边走,一边说道:“先父在时,对秦将军的见识胆魄、甚为称赞。仆却不知,原来将军也还记着先父。” 秦亮道:“费将军去世之前,那个信使本是费将军的人。我问她费将军是怎样的人,她说费将军很简朴,说话和气、脸上带着笑容,笑起来很真。” 兄妹二人都一副回忆的样子,然后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过了一会,费氏忽然问道:“秦将军所言信使,是陆凝?” 秦亮点头道:“女郎也认识她?” 费氏道:“妾未曾谋面,只见过她手下的张羽和袁氏。” 秦亮随口道:“他们现在都在洛阳。” 很快几个人都到了灵堂,费氏兄妹先进去设座,然后跪到一旁行礼。 秦亮点了香,敬到木牌前面,也向费文伟的灵位揖拜。拜礼之后,秦亮便跪坐在灵前沉默不言、看着木牌呆了一会。不仅伯续在观察着他,费氏也偶尔悄悄看他。 大概因为刚知道孙礼死了,影响了他的情绪;此刻面对曾经的“退路”,亦已只剩下个木牌子,一时间心情忽然倒有点低落。 这个时代的成都、对于秦 亮只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只有费祎倒似乎有一种亲切感,但居然从未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