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将近半个月了,她怎么还没醒?不是说已经度过最危险的关头了吗?”
这好像是……好像是雨嫣的声音?
“这次可真惊险,我们发现她的时候,血肉模糊的,居然还有气儿,真是命大呀!”
听口气像……元墨?不,不是他,他回九华门了,这个说话的调调,一定是岳风,他们两个人早些时间时常厮混在一起,狼狈为奸,尤其是讽刺别人最是拿手!
忽然传来一阵击打声,“好了好了,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今天时日不早了,大家先请回吧,琉夏就由我和孟师兄一起照顾吧!”
璃秋?
“璃秋说的是,琉夏现在最需要休息了!你们!无论是谁!都不能打扰她!听见了没!”
这一定是不愁师兄啦!他深受寒毒之苦,气息较常人微弱,但是语气永远是最刚直的!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这几天就有劳你们二位了!”
这声音是……
接着她听见门打开的声音,一阵阵脚步声越来越轻。其中一个脚步声稳健有力,刚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离开屋子……
这……难道是竹染师兄?
琉夏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缓了缓,过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才想起来,自己和竹染师兄力战黑蛛王,最后打败了它,还得了流光琴、玄镇尺、拴天链三件神器……
她长舒了一口气,按照她耳闻的一切情形可知,此刻她也已经安全回到客栈了。
在倒下的最后一刻,琉夏以为此生就此草草了结,看来这次自己又捡回一条性命来,实属侥幸呀……
她看着眼前漆黑一片,恍恍惚惚间看见竹染还受着重伤,鲜血淋漓的样子,胸口不觉疼痛起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她忽然松了一口气,刚刚不就是竹染的声音吗,听他说话的气息,他的身体应该恢复如初了。
她忽然想起昏迷之前,竹染对她说的话。“是!”这个字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里,多日来所求终于得偿所愿。
面对突如其来的幸福,她不觉两颊绯红,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
忽然,一双柔软的手抚摸着她的她的额头,“孟郎,怎么她的额头竟然略微有点发烫,双颊也是?”
“许是药物下的略微猛了些,或是药物本身正在发挥效力,既然度过了最紧要的关头,应该是无大碍了!放心吧,璃妹!”
孟郎?璃妹?原来他们私底下竟然是这么互称对方的?
琉夏还没来得及细想,忽然感觉脸上额头冰冰凉凉的,应该是璃秋替她擦拭脸颊。
琉夏真想此时跳起来,看看璃秋窘迫的样子。不过,还是算了吧,这样也太破坏此时美好的氛围了。
“我们先出去吧!”
璃秋轻轻地回了一声,“嗯!”
接着,她就听见两个人离开关门的声音。
……
琉夏静静地躺在床上,听到两人之间的谈话,普通的对话中也尽是温柔,着实让人羡慕。她微微睁开眼睛,回想起倒下之前竹染说的话,虽然简单,却是掷地有声。说是遗憾,只有一点,那就是她和竹染这段恋情真是曲折,直到到了生死关头才得到他的回应,不似不愁师兄和璃秋这般一切都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对了,他是在性命垂危之后对自己说出那般话,如今他安然无恙,自然是又要面对这纷纷扰扰的世俗之事了,他会不会改变主意呢?即使他心依旧,但是世尊硬要横加干涉,他会依旧坚持他的想法,选择她吗?
琉夏越想越是烦躁,想立即找他来确认。不料尚未翻身,一阵巨大的疼痛感袭来,她这才想起自己受了很重的伤。这阵巨大的疼痛感不仅使她身体不得动弹,而且把她拽入更深的梦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悠悠转醒,习惯性地摸了摸额头,没有汗珠,这次居然没有噩梦袭来,睡得很是香甜。
此时屋内燃着一盏灯,她微微笑着,一定是璃秋暖心为她留着的!外面漆黑一片,窗外一片寂静,估摸着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她顿时觉得口渴难耐,又实在不忍心搅扰他人清梦,于是顾不得深受重伤,用胳膊肘尝试了三四次,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
她正准备下床,忽然听门外似乎有脚步声传来。
她仔细听这脚步声不似寻常一般,蹑手蹑脚的,由此可判断来者不善。于是,她重新躺回床上去,假装从没有醒来过!
她感觉有人轻轻推开门,过来查看过她是否清醒着。琉夏非常肯定这个人肯定不是璃秋,因为她时常与药石为伴,身上时常有些许药草的味道,而这个人身上的香粉味十分浓烈,要不是她极力忍耐,差点熏得她打出个喷嚏。这份高调张扬,像极了她讨厌的一个人。
那人确认过她确实没醒来,就悄悄地离开床前。
琉夏察觉到这一点,眼睛微微留了一条缝,朦朦胧胧看看见这个人正在往茶水里倒些什么药。那人轻轻摇了摇水壶后,把水壶放回原处,又偷偷离开。
琉夏虽然只看到她的一个背影,但是十分肯定这个人就是凌慕华。毕竟这群人里面最不希望她身体恢复的,就是她了!
凌慕华走后,琉夏艰难地爬起来,披着一层薄衣衫,来到桌子旁看着被她下了药的茶水,很是恼火。
一般生病之人初醒时总是饥渴难耐。凌慕华知道这一点,趁自己体虚之时还要摆这么一道,好歹也是同门一场,心肠果真是恶毒!
搁平时琉夏早就气得跳脚,可如今她这般伤势,虽有心,却无力。于是,她心里默默地抱怨着:真是够了,连个水都不让人好好喝!
实在没办法,琉夏刚刚想唤璃秋过来,又听见外面有人的脚步声,心想:凌慕华这是有完没完了,难道是后悔给我下药的剂量不够多,又折返回来了?
她仔细听脚步声,感觉又不像,心中又想:难道是自己无意中又得罪什么人,故伺机报复的?自己真是倒霉,受个伤都不得安生!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总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她拔出挂在床边的剑,躲在床边的隐蔽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