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的动容,紧接着我又加大筹码,“而且,如果我驯养了你,那对我们来说,就是彼此的独一无二。对我来说,你是唯一的,对你来说,我也是唯一的。”
沉默蔓延开来。
过了一会儿,我感受到自己被一双手牵住了,“那不驯养的结果也是一样。”
我:“?”
他:“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川崎未希,我也是你唯一的哥哥角名伦太郎。”
我:“不,我有很多哥哥,而且你将来也说不定会有其他的妹妹。”
他:“但是只有我听过你的这些经历,聆听你的这些烦恼,跟你一起看过这一天的雪夜和月亮。”
我点评,“听上去别人也可以做到。”
他伸了伸懒腰,我越看越觉得像是伸展开身体的狐狸。
“但是你会对别人这么做吗?”
我很迅速地回答,“不会。”
“那不就是了。”说完他停顿了下,“而且没有哪一天的月亮和夜晚是相同的,对你来说,只有我牵着你的手一起看着这一天的月亮。”
我歪着头,顺着他的思路走,“那对你来说,也只有我陪着你欣赏过今天的雪夜?”
“嗯。”
“好吧,那你说得有道理。”
不需要形成驯养的关系,我也已经得到了只属于我的,只为我而来的狐狸了。
真奇怪,明明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我却觉得我们本该就这样亲密无间,共同讨论一些可能在别人眼中奇奇怪怪的话题,但我们都习以为常。
所以在吃完年夜饭回到房间时,我第一次对母亲提出了请求:“我可以留在这边吗?”
母亲正对着电脑屏幕,头也不回地说:“我们本来就要在这里呆几天。”
“不,我是说,我想一直待在这里。”
她终于回过头来看着我,“哦?理由呢?”
我罕见地不想说出真实的原因,但又必须寻找一个母亲不会怀疑的借口,“待在这里的感觉,跟待在东京不太一样。”
“……”
她淡淡地说了句:“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
于是新年过后,父母带我回东京参加了几场宴席之后,又把我送回了爱知县,我与伦太郎面面相觑。
“原来你要待在这里啊?”
“对啊。”
他还抱着几天前的那个相机缩在被炉里,我问他出去玩吗。
伦太郎果断拒绝了我。
“明明狐狸不需要冬眠,为什么伦太郎这么怕冷?”
“因为我是人,是人就会怕冷。”
“不,你是狐狸。”
“好吧,就当我是狐狸吧,但我是不会出去的。”
这段对话有点似曾相识。
我决定抛开究竟是人还是狐狸的论题,“那等天气不冷的时候,你会陪我出去玩吗?”
“可以啊。”一如既往的犯懒的语调。
“那我们做个约定吧。”
“嗯?”
“等到春天来临,我们一起骑着自行车,去看天王川公园的紫藤花吧。”
“如果你不觉得累的话。”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看上去还是无动于衷。
我兴致勃勃地说:“还要带上伦太郎的相机,不过到时候你要不要换一个新的?”
伦太郎否决了提议:“不需要,而且我没有钱。”
“我可以资助伦太郎哦。”
轮到他疑惑了:“?你哪来的钱?”
“零花钱啊。”
回到东京的那几天参加的宴会,再加上母亲给的,我本身能够支配的金钱数字并不低。
他一脸沉重地问我:“你收到了多少压岁钱?”
我说了个数字。
伦太郎沉默,“原来你当时说的不是假话啊。”
他指的是当初我为了他能够同意驯养要求给出的条件。
“伦太郎,要是反悔的话还来得及。”
“不,比起这个,我更想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