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样露骨的话。
她顿时对那位从未谋面的炼狱夫人充满了好奇:“那位炼狱夫人不简单吧?”
被美咲好奇发问的橘小姐从账目上抬起头,含笑看了她一眼:“当然。”
“而且很有钱嘛?”
美咲伏在柜台上,歪歪头。
“是非常有钱,”橘小姐纠正道,“这家店是她出钱盖的,菜谱是她给的。哦,其实西街一整条街、包括后街跟前街也都是她的。隔壁不待见你跟清子的西点铺子老板娘,也得按时给炼狱夫人交租。”
震撼美咲一整年。
“炼狱先生老家其实不在这里,这家矢雾亭也不是本店,”橘小姐又低头去整理账目了,“是因为他到这里来读书,炼狱夫人才跟着搬来这里居住,还将店也开到这里来。”
他们感情真好啊。
美咲咂咂舌,语气带起几分羡慕憧憬:“我好想见见这位真正的老板。”
“那就努力工作吧,”橘小姐笑着伸手捏了捏美咲的鼻尖,“反正年底的时候,她一定会来的。”
美咲失望地叹了口气:“哎,那要等好久好久了……”
她都不知道家人会不会继续放任让她工作到那个时候。
不过美咲并没有等到年底那么久。
几天后的周末,一个雨后清晨,美咲照例早早来到矢雾亭,照例与所有人问早,却见到清扫店门口的年长女招待在对自己眨眼睛。
美咲不明所以,一进店照例就要与柜台后的炼狱先生打招呼,“早上好”只说了前半部分,后面便卡住了。柜台后站着的不是周末必来的炼狱先生,而是一位年轻女性。
看年纪,对方顶多二十岁出头,有着姣美的五官,雪似的肌肤,灰蒙蒙的长发挽着简单松散的发髻,没有佩戴多余的首饰,只上了淡妆,但她垂头翻看账本的样子像一幅静美优雅的画。
听到美咲卡在半截的问好,她轻抬眼皮,幽静的深蓝眼眸投来慢条斯理的目光,微微点头后,说:“早上好。”
美咲:“……早早早早上好。”
她终于回过神来,却在对方的目光下无端紧张,说话不免结结巴巴,“您,您就是炼狱夫人吧?”
对方既没有肯定也没否定,神情淡淡,实在让人不好分辨情绪。
美咲犹豫了一下,又说:“……炼狱先生呢?”
“他生病了。”
不知是不是美咲的错觉,她总觉得说出这番话的炼狱夫人神情多了几分无奈,“昨天晚上大雨,他把伞借给药店的老人家,自己淋着雨回家,结果把准备寄给朋友的礼物落在店里了,于是又跑回来取……一来二去,半夜发烧了。”
美咲:“这,这样啊……”
她没敢再问,连忙去后面换衣服了,再出来的时候,远远看到炼狱夫人依旧坐在柜台后,侧着脸静静听橘小姐说着什么。
自始至终,她神情寡淡的脸上都没有出现一丝笑意。
炼狱先生那样笑容爽朗耀目的人,原来喜欢的是这样不爱笑、冰雪似的美人吗?
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太过好奇,美咲在工作中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就会借故经过炼狱夫人身边,听一听,看一看,想知道她都在做些什么。
直到差点与托着盘子的清子撞在一起,美咲才意识到原来管不住好奇心的不止她一个,整个店里的工作人员,甚至常来的客人都对这位极少现身的夫人很感兴趣。
炼狱夫人可能没有发现他们掩饰得不怎么样的偷看行径,也可能发现了却不在意,神色依旧从容不迫,客人来了就去迎一迎,虽然没什么笑容,但至少礼仪到位,而且长得还很漂亮。
看着客人们望向炼狱夫人时那有些惊艳又有些好奇的目光,美咲想起炼狱先生那天说的话。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不过比起迎送客人,炼狱夫人显然更喜欢待在后厨,围观料理师傅们做活:“……这道菜被点的次数很多啊。”
平时趾高气昂的料理师傅们在夫人面前也会细声细气地说话:“是,这是最受欢迎的几道菜之一,您,您给的菜谱上的菜都很受欢迎。”
听到这样的话,夫人眉眼微扬,让人莫名觉得她好像有些高兴:“原来是真的,不是杏寿郎在哄我开心啊。”
接着,她轻缓一眨眼,又说,“也是,那家伙向来不说假话。”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掀帘而入,竟然是据说在发烧的炼狱先生。
他的确有些萎靡不振的红着脸,张扬的头发垂着,神情也是少见的严肃,以往总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衣领有些松散歪扭,露出一截细银链,似火似枫的坠饰垂落在胸口。
进了店,他也不跟别人搭话,径自走向后厨门口的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背后把夫人抱进怀里去了:“佐江说好哪里都不会去的,过分。”
夫人安抚地拍了拍揽住她肩膀的手臂,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伸手去探身后人的额头:“你烧糊涂了吧?我可没这么说。”
“你说了,”炼狱先生把脸埋进夫人肩头的发间,“我没烧糊涂。”
片刻后,他又微微压低声线说了一句,“嗯,凉快多了。”
“有些退烧了啊,还那么热吗?”说着,夫人收回去摸他额头的手,顺势扯了扯他披在身上的披风,“你怎么把这件穿出来了?”
炼狱先生跟着去拉扯披风灼焰般的尾角,眨眨眼睛说:“哦,我听到千寿郎喊我,要我披件外套,条件反射穿了这件。”
“这样啊……”
夫人说着,挣开他的手臂,牵引着他去一旁坐下。
在其他同事还在目瞪口呆时,美咲非常有眼力劲地递上一杯热茶,炼狱夫人目光含笑地瞥了她一眼,道了声谢,接过茶给了炼狱先生。
门帘又晃了晃,一位少年掀帘跑了进来,有些气息不平地来到他们面前:“啊,兄长,呼,终于追上你了……”
美咲看过去,发现他五官酷似炼狱先生,只是笑容无奈,而且看起来更文质一些,也更充满书生气,“抱歉了,佐江姐,兄长跑太快了,我没拦住。”
“不是千寿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