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于是佐江又去找到当事人,依旧开门见山地说要将她带走。明显还有些畏惧佐江的小弥生不敢直视抬头,扭扭捏捏半天后,最后是佐江主动说:“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小弥生的第一个问题是:“我被卖掉了吗?”
佐江:“……没有。”
小弥生的第二个问题是:“我可以见到我妈妈吗?”
佐江:“……不可以。”
第三个问题也紧随其后:“那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佐江:“……因为你能帮我一个忙。”
顿了一下,佐江补充,“有工资……”
看着小弥生依然有些迷茫的样子,佐江换了个措辞:“……有零花钱。”
小弥生开始两眼放光。
佐江:“……还有金平糖,还有新衣服,还有……”
『佐江宛如诱拐儿童的坏人。』她的刀凉嗖嗖地吐槽,『难道说你就是这样被你家队长拐骗走的嘛?』
……她哪里知道!
佐江死后在尸魂界一睁眼,就已经在她队长的后背上了。
佐江的队长是个身材高挑的成熟女性,而且腿特别长,用队长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一步能登天,两步能入地,三步就能把说我坏话的平子真子脑袋拧下来。”
前五番队队长无辜受害,让人心疼。
在第一次来到尸魂界的那天,佐江整个人昏昏沉沉,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伏在队长的后背上,把全身的重量压过去,仍然没有感觉轻松一些。
佐江那时还是黑发,长长的发丝曲蜷在她脸颊旁边,随着她的呼吸一颤一颤。
明明已经死了,却还像活人一样呼吸着。
明明不认识这个背着自己行走的人是谁,却还安心地由对方背着自己慢慢地、慢慢地走着。
那时是夜晚吗?
佐江记不清了,只记得黑暗围裹着她们,似乎有水银似的月辉洒落了一路。
那样的月光让佐江非常难过。
像是要安抚佐江,队长跟她说了很多话,好像都是在哄着佐江,要佐江相信她。
……啊,这么说来,我也的确是被诱拐了吗?
可是那些疑似诱拐的话,佐江一句都想不起来。
嗯……
其实还有一句是能想起来的,队长说:“有我在,你就会是自由的。”
而在天快亮时,佐江才终于开口问——
“我……能读书吗?”
小弥生鼓足勇气,说出最后一个问题。她看到佐江小姐笑了。
不同以往的任何时刻,这次佐江小姐的笑容格外让人难以理解。就像妈妈做饭时,总要放青椒一样,怎么想都捉摸不透。
“当然,”佐江看着小弥生,微微笑着回答道,“正想让你来帮我这个忙呢。”
小弥生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
返回矢雾山的计划就这样确定下来。小弥生在旅馆老板的帮助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启程的日子定在后天。
佐江没有太多要准备的行李。他们沿途买的小物件零零碎碎,占空不多,佐江几乎是怎么从矢雾山出来的,就准备怎么回去。
让佐江有些可惜的是,她在温泉旅馆住宿的第一晚,杏寿郎买给她的围巾坏掉了。
那天,佐江裹了围巾去救香奈惠,那个上弦鬼都没怎么破坏到她的衣服,反而是佐江卍解的时候把自己的衣服都割坏了。其中就包括那条围巾。
当年她认识杏寿郎的时候,他把矢雾夫人预备送她围巾“抢走”了,小心眼的佐江还记着呢。多年后他送她一条,佐江本来都觉得扯平了,结果现在再一想,不行,还是不能扯平,她就想要那条围巾。
这倒是个很罕见又很奇妙的感觉。因为佐江收拾行李时想到这里,竟然立刻就把收拾到一半的行李丢到一边,摸起纸笔去写信了。
『想办法再找一条给我吧』的句子刚刚写下来,佐江看着开头『亲启,杏寿郎』的字样,顿时陷入了深思。
陷入“撕掉”和“别啊继续写啊”两种情绪中的佐江,一时忘记了时间。说好了要他写信来,结果他还没走几天,就成了她主动写信去了。
佐江在书桌前端坐到后背都要僵直了,最后还是提笔继续写了下去。
她以为杏寿郎对她的打算一无所知,于是信里顺手写了几句话,讲述她要带走小弥生的原因:『……我想要跟活生生的,每天都有在长高的,嗓门很有气力的,成长中的小孩打交道。』
写完后,佐江照例给她的刀读了一遍信上内容。
谁知,她的刀听完,语气十分震惊地说:『不得了了,佐江是在调情吗?』
佐江:“……”
果然还是撕了吧。
……但最后还是原封不动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