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非但没有害羞到不敢吱声,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嗯!一想到能与她离得更近,见她也更便捷,我就很期待!”
天边的山也会来到人间,或许就有这样的原因在其中吧。
千寿郎暗暗回答自己。
坐船已经大半天了,他头一次坐这么久的船,不免有些头晕。千寿郎不再支着脑袋看东看西,而是抱着给佐江小姐准备好的礼物,更贴近得倚在哥哥身边。
一直在与船夫大叔一家聊天的杏寿郎,不忘关注弟弟的情况。见状,他并没有过多询问,只是抬手安抚得揉了揉千寿郎的脑袋,同时抬头望远,含笑说着:“看啊,千寿郎!”
千寿郎下意识跟着去看。
他们兄弟俩天刚亮就离家,先是步行,后来又坐船走了将近一个白天,视野中才终于出现了矢雾山一带山水林木的轮廓。幸好夏天昼长,来到这附近时,温吞的黄昏茜光还懒在头顶。
因为有些晕船,千寿郎望远时,无论是穹顶的云朵,还是青黛般的群山,全都在他视野中摇摇晃晃。
此时,夕阳西落,河面染得仿佛熔了一层金子,波光粼粼,格外潋滟动人。
前方河面的两岸靠着一条木质的小桥相连,桥上已经人来人往,全是身穿浴衣的人,还称不上人声鼎沸,但至少放眼望去,人头攒动,花花绿绿。
而北岸不远处有座山与夕阳相映,雾气朦胧间隐着暗光,只能看见山顶一尖,以及宽阔的山脚,安静又神秘。村子里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同时还向山脚上蔓延了一些,看着倒像是在尝试将“天边的山”拉入人间。
“那就是矢雾山!”
说着,杏寿郎站起身,顺手拉了千寿郎一把,将他抱起来的同时,目光转向了桥。
因为动作大了些,船身微微的摇摆,船夫连忙撑住杆,又歪头去看这对兄弟,谁知眼前已经空无一人,耳边则剩了一句:“谢啦,大叔!”
眼前画面瞬间变换,千寿郎再睁眼看时,正好对上了桥上村民们惊愕的脸。
“唔!”杏寿郎身形笔直地踩在桥栏上,扬起眉眼看向矢雾山的方向,语气兴致勃勃,“还好还好,没有来晚!”
杏寿郎从桥栏上稳稳跳下,千寿郎自然也重新回到了地面。他刚落地站好,四周的当地人目光便已汇聚过来,有的直接喊他哥“杏寿郎”,也有的礼貌地喊着“炼狱君”,称呼不同,带笑意的热情欢迎倒是真的。
接着,热情欢迎又十分好奇的目光便转到了千寿郎身上。他听到这群人说:“这就是令弟?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好在也有人的关注点还是他哥:“又来见矢雾小姐了是吧?”
自从春末那次杏寿郎风风火火跑来当众给了佐江一抱,几乎全村人都知道佐江跟他的关系了。
之后大家再见到佐江,无论是对矢雾宅图谋不轨的,还是对佐江真心实意感谢的,全都会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她。佐江烦得半个月没下山。
“没错!”杏寿郎依旧表现得的大大方方,甚至跟着反问,“她人呢?”
村民们闻言,开始左顾右盼,帮他找人。
“刚刚还看到她了……”
“她下山了吗?”
“下山啦!就在桥对面!”
杏寿郎道了声谢,带着千寿郎朝着桥北岸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