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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1 / 2)

时间快到了。

纪子看看腕表,合上书本去取书包。

从图书馆到篮球馆的沿途,快要到篮球馆的拐弯要先经过大操场的其中一面,那个角落通常是棒球部练习的地方,有高高的围栏围着,但是最近有一片围栏不知什么原因消失不见了。

路的另一边是一片靠墙花圃,平日是绿油油的草和叶子,今日纪子却意外地发现了几个颜色的风信子。

很漂亮的一株株一簇簇,五彩缤纷。

晴空万里,蓝天和白云下,下午五点半的阳光依然明晃晃,照下来笼罩着风信子,风吹过的时候叶子和花株一起微微摇摆。

纪子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

真是美好的天气……就是橡皮筋断了头发盖着脖子有点热……她感觉脖子出了一层汗,头发下摆都贴住脖子了。纪子甩甩头。一只手废了的麻烦就是拎着书包的时候连拢拢头发都不行了……

转身准备继续向篮球馆前进,眼角先扫到篮球部几个高个子正好在拐弯向这边走来,三井便在其中,下一秒便看到他本来与人说着话转过来的脸在目光看向自己的一霎脸色突变。

“危险——”

左耳那边突然有呼啸的风声,纪子不解地转过头,看见一个白色棒球带着高速旋转凶猛地破开了空气逆着气流向自己的脸飞过来。

实在太近了,纪子来不及有所反应,甚至连惊讶的表情都只能摆到一半,棒球都已经近在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戴着棒球套的手横空伸过来,准确无比地挡在自己面前。

纪子只看到一片棕色,以及被无限放大的手套缝合线。

手套的主人放下了手,纪子看见那颗白色的棒球稳稳当当地躺在手套中间。抬起头,视线内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生,脚蹬黑白棒球鞋,白色棒球裤,袜蹬是红色的,黑底长袖,红白相间的简洁短袖外罩,戴着黑色棒球帽,帽檐上面一行鲜明的红色字绣着“SHOHOKU”。棒球帽下是一张异常帅气英挺的脸,饱满的脸颊,狭长的双目,明晰的双眼皮,平直睫毛下眼珠黑亮得惊人。

手套的主人正看着自己,帽檐挡住了部分阳光,他的脸有三分之二笼罩在阴影中,但纪子还是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介于怔愣与震撼之间,漂亮锐利的眼睛里闪着微妙难明的光。

风吹过来,头发不听话地飘起来,黏在唇上,纪子下意识想伸手去拨,却发现左手包在石膏里。

远处传来一声“Captain——”,陆续跑过来几个同样身着棒球服的男生,时间才又开始往前流动。

在此起彼伏的“Captain”呼唤声中,手套的主人将目光转向身侧的部员,举起手里的棒球,声音清冽,语调平稳:“说过,在这片围栏修复好之前,不要向这边投球和击球。”

“……明白,队长。”

“知道了……”

“是,Captain。”

然后纪子便看到手套的主人转过脸看着她,“这位同学,对不起。”

“呃……”受惊吓的纪子这才回过神,“不,谢谢你。”

于是棒球部队长便转过身,向前迈了一步靠近她,尽管没有什么大变化的表情,但纪子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柔和下来的眉梢眼角和微微弯起的嘴角。

他脱下棒球手套,一手拿着,另一只手朝她伸出。

“我是山下成一。请多指教。”

***

夜半两点。

屋里屋外都是一片黑暗,万籁俱寂。

三井躺在床上呼吸均匀。

他已经酝酿了很久的睡意,这次务必务必要在十分钟内睡着。

秒针“滴答滴答”地朝前走,一下,两下……

一分钟,三井在黑暗中“噌”一下坐起来,烦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

下午在篮球馆附近那一幕不停的不停的在脑中回播。

尽管知道那是意外,也知道如果当时不是那个山下及时挡住了那颗棒球,小池现在也许又要躺进医院了。

但或许是一种本能,三井在迅速跑向小池并看到山下对着小池伸出手时的表情时,浑身肌肉都迅速僵硬,眼神也转为警惕。

他察觉到某种不明的威胁。

虽然山下没有什么表情,但他就是莫名地觉得山下眼睛透出发现猎物的精光。那几乎是同属于男人才能感觉到的一种微妙的直觉。

除了本能的察觉到威胁之外,让三井觉得烦躁的不止这个。他甚至于在棒球飞向小池却被山下挡下来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心里翻涌起不适感。

类似于当时见到樱木在小池手臂的石膏上写字时候的心情,却又不尽然相同。

那种忽然之间意识到“这次保护那家伙的人居然不是我”的心情,复杂得难以言明。他竟然用了“居然”这样的心理活动。

于是三井开始翻来覆去地追忆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种错误思想。

什么时候?

给她打饭的时候?

护送她回家的时候?

陪她出院的时候?

给她送便当的时候?

还是她因为自己当了一闷棍自己心急如火送她去医院的时候?

甚至于“是不是在当初还没认出她来就已经下意识地将她从仲间手中救下来的时候”这种可能性他都想过了。

可是直觉告诉他不是。

他想起来小学甚至是幼稚园的时候,自己总是会莫名担心小池的作业完不成,把自己的学童奶让给在学校总是吃不饱的小池喝,还有每次小池被欺负自己都会不顾一切冲上去的情景。

也许,并不是单纯因为小池帮自己挡下一闷棍,自己觉得愧疚才如此留心她的一举一动,如此担心她行动不方便,如此觉得她就应该在自己的保护下生活。

也许一早,因为一同成长的缘故,他就已习惯性地将她当成了自己的责任,要将她好好的保护起来,好好地照顾,好好地安置。尽管因为分别了一段时间他将这些都收进了记忆里面,可是只要再见面、再相处,这些深藏在内心深处的习惯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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