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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礼(1 / 2)

莺歌坊内灯烛荧煌,丝竹管弦之声不绝如缕,靡靡之音分外撩人。

“长公主殿下来了!”门外站立的侍从忽而提声,房内原本高谈阔论之声戛然而止,众人闻声回头。来人跨过门槛,行走间裙摆的红莲于无声处悄然绽放,眉若点漆,姿颜姝丽,腰间系着的紫骨鞭泛着微微寒光,待看清房内的场景,苏离落眉宇间极快地闪过一丝不耐。

坐于上首的锦衣女子放下杯盏,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起身迎了上去:“离落,你可回来了。”

案下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道:“长公主殿下安好。”

苏离落敷衍地摆了摆手,目光瞥过一旁的锦衣女子,不耐道:“我一入城就被你叫来——”她往四周环顾一圈,凉凉开口:“就为了来乐坊喝酒玩乐?”这驾势,若是胆敢说一个是字,蒙皎月怀疑她腰上的鞭子会立刻甩在她头上。

蒙皎月未答话,拉她至上首入座,顾自斟了杯酒递过去才促狭道:“当然不是,谁不知道长公主殿下日理万机,此次岭南之行更是铲平了不少贪官污吏,朝堂之上一片叫好,更有甚者称你为当代包青天,你……”

“停停停,你要是只想说这个,我先回府,改日再来听你歌颂我的丰功伟绩。”苏离落作势要起身,又被蒙皎月按压着肩膀坐了回去。

“哎哎——别啊,你这一去就是两年,我这不是想你了嘛,知道你今日回城,特意给你摆下宴席,为你接风洗尘。”言罢,将置于桌上的酒又递了过去。

苏离落接过浅酌一口,四下打量一圈,见都是平日交好的世家女,便略举了杯,扬声道:“多谢各位。”

众人见她面色稍霁才放下心来,赶忙起身端起酒盏回敬。

屋内古筝之声又起,一派和乐融融之色。

有交好的同僚上来敬酒,苏离落来者不拒皆喝了下去,不一会儿,已是酒酣耳热,面容薄红,微微有了醉意。

蒙皎月见她右手撑头,闭上眼睛假寐,不知是睡是醒,倾身上前唤道:“离落,离落,没醉吧……”

苏离落低低应了一声,眼睛尚未睁开。

案下众人见此,挨个告辞离去。少顷,堂下已经空无一人,唯房内余音袅袅。

蒙皎月这才提声唤道:“上来吧!”

琴声骤停,有轻缓地脚步声自屏风之后传来,步履踏至地毯之上,落地无声。来人行至案下,跪身行礼道:“参见蒙大人,参见长公主殿下。”声音泠泠,似玉石敲击,却无端觉得有几分熟悉。

苏离落微睁开眼,月照柳梢头,皎皎月光倾泄而下,映照着案下跪着的身影,温润如玉,君子端方,仿若一幅风骨俊秀的水墨画。

苏离落目光朦胧,下意识开口道:“清……”目光扫至案下之人的眉眼,面色一凝,酒意醒了几分,喝道:“你不是顾清和,你是谁?!”

案下白色身影俯身,恭敬道:“奴才林怀景。”

蒙皎月见状上前一步,献宝似地笑道:“这才是我今日给你接风洗尘的重头戏!”

苏离落目光沉沉盯着她,蒙皎月如临大敌,赶忙解释道:“这……顾丞相守孝三年为期快满,两年之前与户部尚书嫡女明倾欢订亲,年后十月便要成亲,大家都传言你是因此远去岭南,我就特意为你找了一位……”话音在她凉凉地目光下越说越低。

苏离落瞥她一眼,接过话说了下去:“你就为我找了个替身?”

蒙皎月急道:“啊对!不对、不对,怎么能说是替身呢,你如今早已及笄,早该到了找夫君的年龄,三皇女若不是身体太差,估计也要开始相看人家了,太子早两年也娶了南阳伯嫡女,就你还……”

前朝瑞丽王残暴不仁,当今女皇苏云烟以女子之身揭竿而起,推翻旧治,结束了分裂割据的四方土地。她育有一子两女,大皇子苏晨云为太子,二皇女为苏离落,三皇女为苏锦绣。

苏离落拿起眼前的白玉杯盏,目光?暗不明,又仰头喝了干净。

见她不说话只埋头喝酒,蒙皎月一撩衣袍在她的右侧坐下,压住她正在倒酒的手,劝道:“你又不用嫁给他,他不过是个低贱之人,你就当养个面首在身边,当个慰藉也好。”

苏离落定定地看着案下的人影,良久,挥开蒙皎月压着的手起身,还未到他身侧便闻到了一丝淡淡的冷梅香。苏离落内心嗤笑一声,还真是周到啊,就连熏香都一模一样。

“抬起头来!”

林怀景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余光的一抹红色裙袂,他依言缓缓抬头,一下就被霍住了下巴,动弹不得。

一张面若桃花的脸就这样猝不及防映入了眼底,目光潋滟,艳色无双。他低眉敛目间瞥见女子莹润的红唇,呼吸紧了紧。

苏离落仔细打量,之前隔的远瞧不太清楚,凑近了看,连她也忍不住赞叹一句,面容确实有几分相似,不过他的眼尾微微上扬,冲散了那一点温润,反倒有几分勾人来。

只是——顾家百年底蕴教养出的人,又岂是区区一个宵小可以媲美的!

苏离落起身返回座位,目光扫过一脸期待看着她的蒙皎月,含不留情地开口:“我不要!”

蒙皎月闻言一愣:“这是为何?”

“不像。”

“不像?”蒙皎月越过案几仔细看了看下方跪着的人影,又回转目光看着径自倒了一杯酒的苏离落,低声道:“你刚刚还错以为是顾……”

苏离落凉凉一记眼刀,蒙皎月捂住嘴不说话了。

“顾丞相天人之姿,奴才自然比不上分毫。”

此时底下身影忽而开口,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林怀景唇边逸出一抹笑:“谁人不知顾家满门清贵,顾丞相年少英才,金榜题名,弱冠之龄便已身居丞相之位。奴才下贱之身,岂敢与之相比。”

苏离落眸光微敛,百无聊赖把玩着喝完的白玉酒盏,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这是自然。”

“不过——”林怀景语调微扬,见她目光微冷地看过来,缓缓道:“奴才也有一些微末技两,望殿下听奴才弹奏完这首曲子再言其他也不迟。”

苏离落不置可否,林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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