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葛卿晨收到结果通知:很遗憾您未能通过我司面试,祝您生活顺利。
面试群解散之前,葛卿晨突然被人拉到另一个小群里。
“听说了没,这个岗位早就内定了,叫咱们面试就是走个过场。”
“啊?亏我还准备得那么认真,还以为这次稳了……”
“别灰心,大家继续加油,这个小群就当成咱们招聘分享群吧。”
话音刚落,一个人便转发了某购物软件的商品链接:“家人们,帮忙砍一刀。”同时附赠10个总计一块钱的感谢红包。
葛卿晨笑一笑,将群消息通知设置成了免打扰,继续向其他的公司投递简历。
这天,白添正在工作室整理客户信息,一个中年女性敲门进来。
她背着光,一眼看过去,白添觉得这身形似曾相识。
那人穿着短跟高跟鞋,嗒嗒地走在地板上,胳膊肘挎着一个深棕色的手提包,一副细框眼镜架上鼻梁。
葛老师?!
葛素青笑盈盈地走过来,同他打招呼:“白添,好久不见呐。”
白添赶快起身,引葛老师就坐,拿出茶包泡上:“葛老师,有失远迎。太突然了,您看我这什么都没有准备,要不咱们现在去对面的商场找个咖啡店,中午我请您吃饭。”
“不了不了,开店最讲究的就是开门迎客,怎么能因为我连生意都不做了?”
“看您说的,学生想请您吃个饭不比挣钱重要多了,而且您也看见了,我这儿平时没什么客人来,关一小会门不要紧。”
葛素青喝一口他泡的茶:“我呀,没那么讲究,喝这个就可以了。”
“是,您教我们的时候就说过,就爱喝点白水和茶,其他的有色饮料是尝也不尝。”
“不愧是我的班长,多少年过去了都记得老师的口味,没白教。你初中毕业得有十年了吧。”
白添羞涩地挠挠头:“是,整十年了。”
葛素青从桌子上的信息登记表里抽出来两张:“其实我今天来是做你的客户的,我想请你做我女儿的助眠师。”
白添问葛老师:“您怎么知道我现在在做这个?”
葛素青从包里掏出来一支笔,把自己和女儿的信息填上去:“当老师的嘛,可不是教完三年就了事,还要对学生的一辈子负责。这些年你们的动向我都有在认真关注。冯娜,你还记得吗,副班长,今年从云溪镇支教回来入职港一中了,现在在我的教研组里。”
葛老师没再提其他的事情,但是关于白添的这几年,想必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
她不说,是在给白添留面子,同时也不想让白添灰心。
好你个冯娜,哥们儿这些年的动态就你一个人清楚,转头就把我卖了,算什么兄弟,改天找你算账。
“你也别怪冯娜,是我追问她的,我既是她的老师,又是她的领导,她没道理瞒我。而且,咱们仨不还是朋友吗,你大可放心,不该说的话老师不说,天知地知,咱们三个人知。”
白添苦涩地笑:“哪里的话,没什么不能说的,都是过去式。我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店主。”
葛素青笑道:“行,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在班群里招呼一声,十周年聚会?”
“别别别,老师,我错了,您饶了我吧。姜还是老的辣,您一眼就把我给看穿了。”
“逗你的,你小子嘴里没几句实话。”
葛老师收笔,把表单递给白添:“上面这张是我女儿的信息。她心思重,从小就入睡困难,再加上最近找工作不怎么顺利,失眠就更严重了。她最近不住宿舍,一直在家住,你什么时候有空,随时可以来我家。她的事还得多靠你费心了。”
“行,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今儿傍晚就能去。”
“那太好了,正好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我下厨。”
葛素青沉吟一会儿,像有什么为难:“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您请说。”
“价钱这个上面你放心,你是什么收费标准,老师一分不差你的,大家工作挣钱都不容易,做老师的更是要支持自家学生。但是她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看在师生的交情上免费答应的。她要是知道是我花钱请人,该不让你进门了。我家闺女在这些非衣食住行的方面,是一毛不拔的葛朗台。”
白添自然是应下来。
送走葛老师,他一个电话给冯娜打过去:“冯娜,你这个叛徒!”
冯娜在电话那头连连道歉:“大哥我错了,周末请你吃饭给你赔不是。”
“不用了,周末过来给我大扫除。”
挂断电话,白添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去江边吹风。
三年前,他从港大心理学专业毕业,一毕业就进入隔壁燕城三甲医院心理咨询科,第二年考取燕城大学的在职研究生。
一时间,真可谓风头无两。
其实当生活过于顺利的时候,人就应该提起警惕了。只是他那时一心沉醉在鲜花和掌声里,嗅不到即将来临的危机。
从业两年整,他遇到职业危机,有人向医院举报他与一女患者存在非正当的私人关系,虽未调查到实际证据,但是严重影响了医院声誉,在医院和舆论的双重施压下,白添主动辞职。
刚辞职后的几个月里,白添没和任何人说,自己一个人在港大附近租了房子,终日无所事事。
冯娜不知从哪听到他的消息,挑了个周末,大老远从支教的云溪山跑回来,硬拽着他出去喝酒,才把白添从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拉出来。
“正好你闲着没事,可以去做义工。跟社区的老人和孩子们接触接触,帮他们的同时也让自己开心点,而且没人认识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白添想起来一切的开始,他母亲是医院的护士,需要三班倒,作息紊乱,有时间睡觉的时候睡不着、睡得浅,真正困的时候又不能睡觉,年岁一长,各种病痛麻烦找上身。
他自幼便有入人梦境的能力,但前提是他要想办法先哄妈妈睡着,因此接触了相关领域知识。
他觉得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