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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2 / 2)

着耳朵听了听,隐约可以听出他那边确实挺热闹的。

“我回来的时候我妈就在睡午觉,现在还没醒。”黎忱飒说,“我们家现在很清净。”

钟奕让抬手看了看手表,四点多了,心想咱阿姨够能睡的。

“蛋卷呢?”钟奕让问。

黎忱飒朝墙角看过去,小家伙端坐在毯子上,耷拉着小耳朵,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黎忱飒说:“它在思考狗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有点儿焦虑。”

钟奕让轻轻笑了笑:“那你去给它唱首歌,让它开心开心。”

他说这话黎忱飒就不爱听了:“我还不开心呢。”

钟奕让无奈:“那你怎么能开心?”

黎忱飒依据他的话,得出结论:“你给我唱首歌。”然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点歌,“我要听《小太阳》。”

这是冷不防掉进了自己的语言陷阱啊,钟奕让轻咳一声,干脆利落的说道:“你还是赶紧睡觉吧。”立时,耳边就变得静静悄悄的了。

每年春节,对于郤家唯来说就是一场接一场的饭局。今天是大姑做的各种卤味儿,明天是二伯安排在饭店的果木烤鸭,后天老姨还要包三鲜馅的饺子。每逢佳节胖三斤,可真不是胡诌。

郤家唯开车载着爸妈,顺路到区医院去接上堂姐。车子在医院路边停稳,郤家唯注视着挡风玻璃,自言自语:“是不是停歪了?”

“挺好的啦,闺女。”郤爸爸忙出声鼓励。

“是呀,开得特别稳。”郤妈妈也赞不绝口,“特别棒!”

但是郤家唯对自己要求极其严格:“不行,我得下去看看。”说着就解开安全带,一面对她老爸说,“您给我大姐打个电话让她出来吧。”

绕着车子巡视了一圈,确实稍稍歪了那么一丢丢,还得再接再厉呀。这么想着,郤家唯就看见堂姐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位陌生中年男子,俩人说话的间隙,中年男子伸手指了指。

郤家唯条件反射般顺着指示望过去,只看见蓝朔也从斜后方的一辆车子里走了出来。

很明显,他一早就发现了郤家唯,眼角余光在她满是惊讶的脸上扫了一眼就面无表情的朝中年男子走去了。

郤家唯看见他先是礼貌的对堂姐点了点头,紧接着向中年男子递过手中的保温桶,似乎又和堂姐说了什么,因为堂姐突然笑得很灿烂。然后他转身,压了压帽檐,原路返回到车子里,一脚油门扬长而去了。

“咱们出发吧,小丫头。”堂姐的声音将郤家唯拉回现实,“让大姐看看你的车技如何。”

郤家唯扯出一个微笑,拉开车门,系好安全带。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深深地呼吸,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出发啦!”

大姑家的饭菜已在饭桌上摆放整齐,郤家唯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提不起一点儿精气神儿来。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食之无味,如同嚼蜡。

眼不见心还真是不觉得烦,她发现自己不可能再放任不管了。

一顿饭下来保持假笑应对长辈及晚辈,郤家唯的面部肌肉都要开始抽搐了。刚好堂姐要回医院值班,她主动请缨去送,顺便向堂姐打探打探。

正在心里斟词酌句呢,堂姐便开了口:“你是认识蓝主任的儿子吗?眼睛一直盯着人家看。”

“啊?”郤家唯吓一跳,闪烁其词,“是,算是吧......大学校友,见过......”

“唉,蓝主任也够难的。年三十儿晚上他妻子喝安眠药住进我们医院ICU了。”

郤家唯的心里“咯噔”一声,一双手下意识握紧了方向盘,堂姐的话再次传进她的耳朵里。

“整整昏迷了三天,今天早上才醒过来,下午转进普通病房了。蓝主任是又要照看病人,又要照顾家人,忙得两脚都不离地。不过他儿子倒是挺孝顺他的,每天按时按点来送饭,就是听说从没去过病房。也不知道这母子俩之间有什么隔阂。”

虽然这消息得来的全不费工夫,却也着实给郤家唯听得嗓子眼直发紧。她使劲咽了咽口水,勉强开一句玩笑:“你们医护人员也挺八卦啊?ICU的事儿都能传到妇产科。”

“嗨,我们也是跟着瞎操心。孩子和妈能有什么隔夜仇?”堂姐说,“可能他消毒水过敏呢,闻不了那个味儿,这都有可能,是不是?”

“是,这都说不准。”郤家唯的神情愈加凝重,必须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才行。

她在目送堂姐走进医院后并没有离开,靠在椅背上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拿出手机拨打蓝朔也的电话。

几声忙音之后,蓝朔也接起电话,郤家唯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不知道说什么好。

“黎忱飒还好吗?”蓝朔也问。

这语调平平的问候在郤家唯听来就是随口一问,并非出于真心。一念之间,所有紧张不安全部转化为愤愤不平:“你还知道关心她啊?”

话一出口,郤家唯又挺替自己感到脸红。发了拥抱表情之后自己也没再多问过一句话。黎忱飒那个丫头至今也没有任何动静。

“这样对她好。我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她,她也需要冷静思考一下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说的特别轻松自在,郤家唯听得火冒三丈,努力控制着:“该冷静思考的人是你吧蓝朔也?你和黎忱飒为什么分手我不想知道,反正你伤害我姐们儿这个账我是给你记下了。”

蓝朔也似乎是轻笑了一声:“无所谓。”

郤家唯彻底蹿火,抬高音量:“是啊,阿姨住院你都没去看过一眼。亲妈都无所谓,女朋友又算什么!”

“你凭什么管我?”蓝朔也静静地说着,“你又算是我的谁?”

郤家唯认为蓝朔也最后说的这句话的每一字都是道理本身,她无言以对,默默地挂上电话。

对于自己,她感到羞愧难当;而对于蓝朔也,她感到失望透顶。

那句低沉冰冷的质问,穿过她的后脊梁,一下凉到她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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