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时辰,江贵和张氏回来了,随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看起来二三十岁的憔悴妇人。
江珩挑眉,不是去找厨子么?
张氏带着妇人到后院去安置了,江贵跟江珩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两人到牙行找人,牙行找了三男一女,彼时江贵也觉得那女子不合适,于是就与那几个男子谈,好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厨子,两方说好明日先来铺子试试,合适再签契约,谁知离开时,那女子跪求两人买下她,这女子自称曾是官老爷家的仆人,在厨房里做事,因为丈夫沾了赌,赌光了家里的钱财又偷主家的东西,结果一家人都被赶了出去,丈夫没钱,便将她卖了,流落至此。
张氏听了很是愤愤不平,大骂那禽兽,看她哭的极是可怜,便将她买了下来……
江珩皱眉,按大夏的律法,只有官绅家中才能用奴婢,平民和商户都没有买奴婢的资格,不过,这在民间并没有严格的执行,于是有点家底的人家都会买奴婢回去伺候,官老爷也不会管这点小事。
可买都买了,总不能再送回去,而且那妇人模样也确实极可怜……
罢了,就当日行一善吧,防患于未然,回头跟家里人说好,这事不能透露出去,免得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很快,田假过了,江珩又恢复了规律的学生生活,每日除了去学堂,便是看着他的十几根葡萄枝。
就这么没几日,到了“和丰楼”开张的日子。
八月二十五,宜动土,开市,出门,纳彩……
这是江家请人算好的日子,除了清酒,还准备了不少新酿出来的第一批黄酒,买了炮仗和对联,挂上了红灯笼,还按江珩的意思让人扎了几个漂亮的花篮,请了龙狮。
开张的前一天晚上,正堂里,各人都在忙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张氏在八仙桌旁,手边有好些红纸,她正往每个里面装六个铜板,再包起来,旁边已经叠好了一小堆,这是准备应对开业时的上门乞讨者的红包,她边包边对江珩道:“你明日跟杨夫子告一天假吧,开张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去!”
江珩点头。
谁知第二日在间歇时跟杨夫子提起这事时,杨夫子脸色却颇为忍耐,看了他许久,也没有准他的假,还训斥了他几句。
“便是我没意见,但在世人眼中,做买卖终究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事,你家里的营生我不多言,可生意上的事情你决不能再碰,莫要忘了,你将来可是要考功名的人!”
江珩一惊,难道杨夫子什么时候看到他卖酒了?估计是田假期间进城太频繁了吧,他心思急转,面上乖巧地低头,实则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学生记住了!”
他琢磨着,可千万不能让杨夫子知道这生意原就是他搞出来的,否则,杨夫子怕是要气吐血吧!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