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祈暄诧异的看了她两秒，感情这姑娘没认出自己。
他有些担心的问：“你这状态……一个人可以吗？”
姜至没说话。
祈暄蹙着眉低头瞧她，又问了一遍：“有朋友跟你一起吗？”
姜至突然抬头，湿漉漉的眸子盯着他，半晌，嘴巴里蹦出一个字。
“伞。”
祈暄：“什么？”
姜至突然伸手指着他：“你的声音我记得，你给我的伞。”
祈暄愣了愣，想起今晚的行程，还没等他搞明白眼前这人是不是那个淋雨哭的姑娘，就看见姜至晃晃悠悠几步下了台阶，又钻进了酒吧。
没一分钟就出来了，怀里抱着一把黑伞，一看就是钟北尧那把价值不菲的定制伞。
祈暄懂了，自己的脸她没认出来，声音倒是听出来了。
他看着这姑娘摇摇晃晃的爬上台阶，先是盯着伞柄的蓝宝石看了一分钟，才忍痛似的，把伞爽快的塞给自己。
“还你！”
说完又补了句：“我不占你便宜。”
“……”
祈暄忍不住轻笑出声：“还不还的，你都占我便宜了。”
前不久才把自己亲了，现在又说不占便宜。
说者无心，没想到听清楚地姜至却瞪大了眼睛，眸子里光芒细碎，水润得异常，嘴角突然抽动了一下。
祈暄表情一僵。
“你……”
她该不会要哭吧？
像是为了验证似的，下一秒，姜至的眼泪哗啦就淌了下来。
她哭着控诉：“这伞是你自己给我的，又不是我抢的，怎么就占你便宜了，呜呜呜……”
看起来哭得还挺伤心。
祈暄愣怔了两秒，有些手足无措，无奈的又抽了张纸巾出来，递给姜至擦眼泪。
“你说的对，别哭了。”
“我说的对为什么不能哭，不是你冤枉了我吗？”
祈暄：“……”
女孩子喝醉了都这么较真嘛？
“你喜欢花吗？”祈暄声音轻柔的问。
姜至哭声果然一顿，打了个哭嗝。
“花？”
祈暄抽出一张手帕纸，慢条斯理地抖开，修长的手指灵巧动作几下，不多时，手心就多出了一朵白色小花。
他把花朵递给姜至，姜至接过后笑了：“好看。”
她开心的看着手心的花，眼睛里的笑意干净纯真，好像真的打心底里透出的开心，头上的棕色斑点发带在风里飘了飘，像被哄高兴的小鹿。
祈暄知道她喝醉了，感情作不得假，所以他才疑惑，这姑娘怎么这么容易就满足了。
路边传来一阵喇叭声。
姜至没反应，几秒后，她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动作迟缓的拿出来，放在耳边：“……车？我在门口啊，你在哪儿？”
祈暄猜出来，看见旁边的汽车降下车窗，司机电话没挂断，探头过来问：“姑娘？你叫的车？”
姜至看见他，电话也没挂，煞有其事的点头，大声说：“对呀，是我！”
祈暄：“……”
还对呀，喝成这样还敢叫车。
姜至摇摇晃晃往车边走去，开门进去，要关上车门的时候被挡了一下。
祈暄站在车门边：“等下。”
他突然拿过姜至的手机，点了两下，又还给她。整个过程姜至都懵懵的，也没想过万一他拿着手机跑了怎么办。
她胃里又有些难受，干呕了一下，才醉醺醺的开口：“你干嘛？”
祈暄瞥她一眼：“留证据，要债。”
“啊？”
姜至没明白，司机倒是看出点什么，回头问道：“姑娘，你不会是喝醉了吧？我可事先说好啊，要是吐我车上了得给五百块钱的洗车费啊。”
司机刚说完，祈暄就扫码给他转了过去，祈暄收起手机：“您收好了。”
司机看着收到的一千块钱闭嘴了。
姜至脑子转得慢，盯着副驾驶座后背的二维码看了半天，才慢吞吞的回应：“哦，你放心，我清醒着呢。”
祈暄站起身瞅了她一眼，伸手把外套脱了，塞到姜至怀里：“难受了吐这。”
他看她干呕好几次了，现在能压下去，待会儿车一开，风透过窗户一吹，她百分百得吐出来。
姜至撇头看她，没说话，眼睛里清明澄澈。
祈暄被这眼神看得一愣，一时间有些疑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醉了。
他关上车门，隔绝了姜至的视线，关门的瞬间，透过狭窄的缝隙，他听见里面传出来一声轻轻的道谢。
“谢谢你啊。”
汽车驶远了，祈暄在夜空下静静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看了眼刚刚转过来的行程图，才转身往club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