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一缕风从窗缝钻了进来,让这薄纱幔帐都微微晃动了起来。
宋夷光看着面前的陆倾泽眨了眨眼睛,迟疑道:“确实……不记得了。”
闻言,陆倾泽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压下了一肚子气。
昨日他们……他们明明都亲了,她竟然还不记得了?!!
“那你好生歇息,我先走了。”陆倾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便站起身阔步走出了屋子。
宋夷光不解地看着陆倾泽的背影,一脸狐疑。
接连着好几日,陆倾泽都未曾来过棠院,也未曾差人来唤过宋夷光。
他似乎很忙,宋夷光几日都没见着他的影子。
她也不免奇怪,他是真的忙,还是在故意躲着自己?自己这是在何时得罪了他吗?
*
这日早朝,金銮殿内。
陆倾泽冲着龙椅上的人拱了拱手,淡淡道:“启禀官家,宋家一案臣已有眉目,只需前往常州探查一番或可寻得证据,还望官家恩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宋家一案竟然有眉目了?难不成那宋家当真是被冤枉的?
季琰眼眸微眯看着陆倾泽,手上不自觉地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也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闻言,盛王眯了眯眼,开口道:“准了,何时启程?”
“明日。”
“嗯。”盛王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既如此,今日便早些回府做准备吧。”
“是。”
退朝从金銮殿出来后,季钏便追上了陆倾泽,问道:“千俞,宋家当真是蒙了冤?”
“嗯。”陆倾泽点了点头,“宋家此番极大可能是得罪了人,被拉出去做了替罪羊。”
季钏叹了一口气:“那太原郡一事可有眉目?”
陆倾泽摇了摇头,淡淡道:“只发现了一些不合理之处,尚无头绪。”
“也是,毕竟是陈年旧案了。”季钏抬手拍了拍陆倾泽的肩膀,“你也别把自己搞得太累了,一步一步来便是。”
“是。”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季琰眯了眯眼,越过他二人大步出宫回了府。
将书房门关上后,一名跟在季琰身后的男子这才出声道:“主子。”
“立刻派人去常州,找到当年在户部度支司任职主官的程东,杀了他。”
“属下领命。”
待僚属走后,偌大的书房便只剩下了季琰一人,他站了一会儿,便抬脚推开了门,径直往后院而去。
不多时,他便瞧见了在窗边摆弄着花草的杨千盈。
“殿下来了?”杨千盈老远就看见了季琰的身影,眸中闪过一抹惊喜,连忙笑吟吟地将他领进了屋。
季琰笑了笑,拉着杨千盈坐了下来,轻声道:“千盈,本殿有个事儿需要你帮帮忙。”
“嗯?什么事儿殿下尽管吩咐便是,千盈一定尽力去办。”杨千盈笑着说道。
“带着这瓶毒药去一趟镇南王府,杀了宋夷光。”季琰眯了眯眼眸,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淡淡道。
闻言,杨千盈愣了一下,眸光闪了闪,从季琰手中将那小瓷瓶接了过来,随即笑道:“千盈明白了,这就去。”
*
镇南王府内,夏光弥漫。
这会儿的天已经微微有些燥热,时不时的还需要些冰镇的点心来解暑。
带着些温度的微风拂过,惹得树枝间的绿叶摇摇晃晃的,发出一些悉悉嗦嗦的响声,地面上的树影斑驳了起来,在树枝的晃动下变换着形状。
宋夷光坐在池边,手中捧着一把鱼食喂着鱼,身边守着几位小丫鬟,这个位置正好在树荫底下,便也没有那么热。
绿萝从外匆匆走了过来,轻声道:“姑娘,二皇子妃来了。”
“二皇子妃?”宋夷光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皮子跳了跳,淡淡道,“跟她说将军还未回来。”
“可是……二皇子妃说是专程来找姑娘的。”绿萝脸上满是担忧。
“专程来找我……”宋夷光眯了眯眸子,杨千盈来找她?定未安什么好心。
“她没进来吧?”宋夷光想了想,说道,“能将她拦住,等将军回来再说吗?”
“这……”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几名侍卫焦急的声音:“皇妃,您真的不能进去!王爷还未回呢!”
“本宫偏要进,尔等还敢拦着?!”杨千盈那嚣张的声音从院门的位置传了过来。
“大胆!再敢拦着皇妃,当心你们的脑袋!!”
外边儿的声音很是嘈杂,除了一些侍卫,还有一些尖锐的女声,杨千盈应是带了些宫女前来的。
宋夷光与绿萝对视了一眼,便站起身,往棠院的那个半月形的拱门走去。
此时的杨千盈正好走到了棠院的门口,看见款款走来的宋夷光,眯了眯眼,停住了脚步。
宋夷光低着头在杨千盈面前站定,随后行了一个标准的见礼:“参见皇妃。”
见状,杨千盈嗤笑一声,淡淡道:“免礼吧,本宫就是找你来聊聊天,谁知这些个侍卫这般不长眼,竟敢拦本宫的路。”
闻言,宋夷光垂着眸子笑了笑,示意他们都先退下,轻声说道:“他们都是下人,皇妃何必跟几个下人计较,因为他们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知道你会说话。”杨千盈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随后抬眸四处观察着这间院子,说道,“镇南王为你还真是舍得,竟给你住了这么好的院子。”
说罢,她又将视线转回到宋夷光的身上,冷声道:“怎么?不请本宫进去坐坐?”
“皇妃请。”宋夷光低着头笑了笑,往侧面退了几步,很快让出了一条路。
而杨千盈则是勾着嘴角轻蔑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扭动着腰肢,慢悠悠地往主屋走去。
看着杨千盈的背影,绿萝很是担忧地靠近了宋夷光,低声说道:“姑娘,她好像……来者不善。”
“看出来了。”宋夷光眯了眯眼,淡淡道,“黎樱这段时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