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握着手机回到店内，叶零已经吐了很多骨头在桌上，她把手机装进防油污的塑料套，不由得感叹：“你这战斗力真可怕，我就出去了一会儿。”
“不，你这电话打了快十分钟，我看着表呢，要不是我心善给你留了点，你回来就只用舔盘子了。”
叶零不喜欢刘海，经常将所有的头发都束起来，漏出饱满的额头，发际线很可观，她属于圆脸但有下巴的那种，加上经常拍外景，肤色较常年宅家的她黑了两个度，大垛块颐让腮帮子都鼓起来，活像一只小仓鼠。
“那我谢谢您。”苏印摇头失笑。
服务生又端上了一盘肉，放在桌子旁，把铁盘上已经烤好的五花肉装进小盘，放在两人面前，清理了铁盘之后，查看了火势，在两人面前加各种调料开始腌肉，并把腌好的肉放在铁盘上，时不时抽着吸烟筒吸走油烟。
没有食物，叶零和苏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你家阿姨说什么？”
“下个月我家老爷子八十大寿，说让我回去一趟。”
“这次回去，你和宋聿的事就要定了？”
“差不多。”苏印点点头，继续埋头吃肉，难得开荤，吃了两口就腻了，她又端起水杯喝水。
“我问你啊，你到底喜欢宋聿什么？”叶零胳膊肘搭在桌子上，神色认真的看着她。
苏印握着杯子的手一顿。
喜欢宋聿什么？
她一时也说不清，只记得，有了记忆，长辈们指着尚在襁褓里的孩子说是他未来的丈夫，后来她就看着隔壁的男孩就这么长啊长啊，最后长到比他高比她优秀，少年时的宋聿恣意张扬，在不少女孩的青春里都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她也不例外。
有一天，他说他们在一起吧，一直跟在他背后的她，说了好。
所有的感受落在心里，每每想起如同荒原野火，一阵风就能烧至肺腑，炙热膨胀，往前追溯，大抵就是少年时怦然的心动，热烈又昂扬，那些片段由岁月拧成一股绳，戴在她心上，手上，除他之外，不做二想。
下意识摸上腕间的手链，脸上虽是笑的，但心中无端生了些怅然，日子将近，她却惴惴不安。
“行了行了，看你这样子又要跟我扯什么时间习惯论，这么多年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叶零直接打断她的思考，给她碗里塞肉：“吃吃吃，吃胖了没人记得要来找我哭！”
叶零素来和宋聿不和，这些话她听了不下八百遍，早已习惯。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
嘴上虽这么说，手里却没拒绝投食。
叶零伸手帮她把脸颊的头发绕到耳后，语气恬淡：“清远投资酒会你去没？”
苏印摇头：“那天电影首映。”
“没有吗？我看宋聿挽了一个女人，背影像你，准备打招呼呢，被人岔开再找就没找到，我就说你怎么突然想通参加那种场合了。”
苏印喝了口柠檬水，有点酸涩，又放下：“你看到的估计是我妹，她今年毕业，在清远实习，怕在自家公司被特殊照顾，自告奋勇去清远，家里有意向让她以后参与公司管理，让宋聿带她见见世面。”
“苏烟？”叶零不可置信，“她都长这么大了？”
苏印对叶零一惊一乍的行为表示见怪不怪，白了她一眼：“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多少岁了，她就小了我们四岁。”
“那才22，”叶零砸砸嘴，突然想起什么，“那宋聿比她大了一岁，今年23？”
苏印点头。
“天，这么说他才过法定结婚年龄？”
苏印连忙按住叶零，阻止她大呼小叫影响别人就餐。
要不是宋聿年纪不够，家里也不会将他们的婚事一拖再拖。
“他一直跳级，后来你休学，他直接比你高一级，我都忘了他比咱俩小三岁的事情。”叶零一副遭雷劈的表情，“妈蛋，想起姐姐我23的时候还在剧组打酱油呢。”
宋聿的优秀是众所周知的，从小各科满分，一路跳级，谁都不放在眼里，苏印拼尽了全力，才让自己的名字与他并在一起，多年的努力，才让他眼底放进了一个她。
“羡慕不来的天分。”苏印总结道。
“那么优秀现在是这个鬼样子，姐一点也不羡慕。”服务员刚好烤好了肉，叶零立刻提着筷子上阵。
“你当然不羡慕，你俩根本不是一个升级路线。”
苏印笑看叶零的吃相，适时递上纸巾。
俩人初中认识，后来她出国学习动画，叶零经常坐火车或飞机来找她玩，基本没什么隔阂，对彼此那点事情知道的门儿清，也只有她知道，叶零有多疯，有多优秀。
初中叶零疯玩学习成绩常年倒数，老师气不过要叫家长，她说她会考进年级前五十，条件就是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叫家长，她不会做出违规的事情，那一次她直接考进了前二十，老师再也没管她。
初中毕业后她一个人招呼也不打背了个包拿着护照就徒步去了西藏，失联了三十多天，她那一对向来奉行散养的父母急的到处找人，最终以她发了一张脏兮兮站在布达拉宫前的照片画上了句号。
高二的时候说要看极光，直接买票去了莫斯科，大过年的她父母回家没见人，倒也不惊讶了，只说注意安全，苏印还是看到她发来的新年快乐的和拍的极光明信片才知道。
高中毕业后，叶零正式开始了环球旅行的计划，誓要将足迹遍布全球，她父母懒得惯着她，断了一切资金来源，她就去打工，上大学也半工半读的攒钱，有空就去旅行。
苏印休学那一年，叶零说要寻找时间，等到消息再传来的时候，她已经戴着红色纱巾站在金字塔前了，后来叶零把那个纱巾送给了她，说把时间送给她，于那时候的她而言，时间真的是一个珍贵的东西。
总之，在苏印的印象里，叶零说要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最后都做到了，跟宋聿那种隔壁家的小孩安全不是一个成长路线，没有任何可比性，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两人都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谁跟他一条道啊，晦气，就算他再怎么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