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印皱着眉将人扶稳站好：“你怎么来了？”
可眼前的人似乎没听见，刚被扶稳不到一秒就倒了过来，整个身体都靠着她，头窝在她颈间，推开又贴上，整个人软成一滩泥。
苏印气不打一处来：“站好！”
语气严厉，许是听了进去，宋聿勉勉强强站好，黑眸一片水光，透着委屈：“姐姐，对不起。”
看着一身昂贵西装被他揉的皱皱巴巴，发丝凌乱，面颊通红双眼迷离，与记忆里那个高贵冷艳的少年相去甚远，苏印说不上来什么滋味，除了酸涩别无其他。
他已经很多年没叫过她姐姐，在一起后两人也没什么特别的称呼，有话面对面说，都是你啊你的，这种称呼还是在两人还没熟悉之前的叫法，跟着大人做客时客客气气的叫她一声，客气疏离的眉眼换得她嗯一声，再无交集。
能叫出这种称呼，可见眼前人醉的有多厉害，可她再怎么发脾气也无济于事。
这么晚他在她家门口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她更不能把人带进屋，这道门，他跨进过一次，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她撑着宋聿靠墙站好，从他的西装内衬掏出手机，捏着他的手按下指纹解锁，宋聿拒不配合，抬手就要摸她的脸。
苏印拽下他的胳膊，出口带了恼：“你老实点！”
宋聿立刻乖乖不动，指腹压上去的时候，小声的说了一句：“密码是你生日。”
苏印只愣了一瞬，调出通讯录翻出助理小张的电话，还没拨出，眼前一个抬手环上她的肩膀，手机瞬间翻落在地。
独门独户的电梯口被她铺上了棕色毛毯，闷闷一声，光线昏暗下再看不见手机的踪影。
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大半夜闹这么一出，苏印实在没心情：“宋聿，你是不是故意的？少给我装醉！”
四目相对，宋聿黑眸幽深，情绪难辨。
就在苏印以为宋聿听进去的时候，黑影倾落，整个人靠了过来，和她交颈相拥。
“我当时一时糊涂才那么说的，”嗓音含糊，声音轻柔的如同耳语呢喃，“对不起。”
苏印不是记仇的人，也不怎么记事，感知算得上敏感，但反应可谓迟钝。
那一晚的细枝末节她记得清楚，记得自己是如何满心酸涩，又如何说不出的委屈，可并不怎么生气，对这个人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只是偶尔看到和他有关的一切就会想起那种有口难言的情绪，堵在心口，像揣了只鼓气的河豚，又涨又刺疼。
“宋聿，说不喜欢我的人是你，现在说爱我的人也是你，这么耍我有意思吗？”她稍微用力推开他，抵在墙上，管他能不能听到，“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回不去了。”
那直视她的双黑眸忽闪，似乎有那么一瞬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认真，他冲她微微一笑，脚下一软，就这么靠着墙滑下去，坐在了地上。
苏印：“……”
印象里的宋聿从来不是这么耍赖皮的人，拉也拉不动，扯又扯不起来，她索性不管他，在毛毯里摸到手机给小张打电话。
“苏小姐。”
苏印看了一眼墙角喃喃自语的人，静下心来：“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休息。”
“哪里的话，”小张依旧恭敬，“是宋总怎么了吗？”
对于小张的直白，苏印有些意外，继续开口：“嗯，他喝醉了现在在我家门口，你能来接一下他吗？我的地址是……”
“我知道。”小张难得打断她，“我这就过来。”
“好，”苏印没问他为什么知道地址，只说了一句，“麻烦你了。”
挂掉电话，苏印蹲在宋聿面前看了会儿，这人勾着头，眼睛闭着。
她伸手戳了戳：“你别睡，等会小张过来接你。”
宋聿抬起头冲她勾唇一笑，温柔清朗的少年模样让她微微愣神，他伸出手勾她，苏印身子微微后仰躲过他的手，不满道：“宋聿，你的酒量和酒品我很清楚，这样有意思吗？”
眼前的人仿佛没听到，再一次伸手，拉着她的胳膊微微用力，将她扯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