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场的男宾无一不是西装革履,女子则清一色旗袍,苏印那位大伯母更是金银宝石带了个遍,俗话说要看一个男人成不成功,就看他身边的女人的仪态,以及打扮,那些翠绿的要滴出水的玉石在这里屡见不鲜。
可也有人瞧不上。
“姐姐。”
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孩拦住苏印和郕归一。
苏印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她爷爷的兄弟的某一个儿子的女儿,也姓苏,叫苏韵。
“你也来了。”
“嗯,毕竟主家办事,旁系的亲戚都得来。”
苏韵属于典型的娇宠长大的千金小姐,礼仪得体:“姐姐你身体不舒服?”
苏印摇头:“阿叔婶婶身体都还好吗?”
姑娘笑:“还好,两人退休了,现在整天在家种花养草,可快活。”
“那就好,”苏印终于听到一个让她开心的消息,“你见爷爷和大哥了吗?”
姑娘点头:“见过了,本来要走了,大哥说让我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苏印好奇:“仪式还没开始就要走?”
“这里来的大部分人,是来观礼还是别的,姐姐您还不清楚吗?”苏韵笑着,眼中却是带了淡漠,“不说了,现在不走,等会儿就要行礼了。”
苏印点点头,看着女孩离去。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只是觉得,她们一家人自始至终就没打算抢走什么,却被当做了假想敌。
本来,她的父母也可以有这样的小生活。
可惜……
两人还未转身。
“苏印。”
一位灰色西装头发花白的男士挽着女伴迎了上来。
“秦总。”
秦致安挽着太太向两人打完招呼后,怀着歉意看她:“是我教女无方,蓁蓁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跟你说声抱歉。”
苏印拦住男人道歉的动作:“没关系的,我没放在心上。”
秦家就是那搓知道苏宋两家内情的人,苏印今天应对这样的人太多,已经能够得心应手的对待。
“你别忘了这是什么场合,你这样让苏小姐多难堪。”秦太太小声责怪着秦致安。
“不好意思。”
“没事。”
秦太太打量着郕归一重新看向苏印:“你爸妈会喜欢他的。”
言语间的暗示,苏印看了一眼郕归一:“也许吧。”
秦太太以前经常带秦蓁蓁来家里做客,跟苏印的父母来往频繁,也算得上看着苏印长大的。
她伸手握住苏印的手,眸中带了些惋惜:“有空来家里坐坐。”
苏印看的明白她眼中的深意,点点头。
她今日的社交值早已到达极限,捏着酒杯的指腹早已泛白,她还绷着得体的笑。
“小印。”
苏印身子微僵,下一刻再次挽起笑脸转头:“夏妈妈。”
夏倾和宋齐远在招待完所有的贵客后,终于得空跟苏印说上话。
“小印……”夏倾握着苏印的手,脸上满是疼惜。
“夏妈妈别这样。”苏印挣脱开女人温柔的掌心。
夏倾红了眼眶:“我对不起郁意和苏先生。”
“您别这么说。”苏印向宋齐远投去求助的目光。
宋齐远揽住夏倾的肩膀轻拍了拍:“别让小印难做,这么多人看着呢。”
夏倾稍微收了情绪,但依旧哽咽着:“你受委屈了。”
早已板上钉钉的事情,和宋聿交谈的那个深夜之后,旧事重提除了怅然再无其他,难过倒不至于,但委屈确实有。
夏倾是苏印母亲郁意的闺中密友之外,也是如今清远的董事长夫人,位置不同,立场自然也会发生变化,苏烟和苏印又是堂姐妹,以她的立场说不了太多。
但对苏印的关心是真心实意的,之前住在宋聿的别墅,因为她不爱出门就总带她一起逛街,给她添置衣物什么的,宋聿出差她怕苏印寂寞就会过来陪她过夜,顺便讲讲她和苏印母亲以前的事情。
“我今年身体一直不好,很多事有心无力,如果你愿意,我永远是你的夏妈妈。”夏倾抬手摸了摸苏印的脸颊,认真打量她,“你瘦了。”
这世界上谁说苏印瘦了她都不会信,除了夏倾,她心里也不舒坦,但场合不对。
“最近工作太忙了。”苏印轻轻摇头,“不出意外的话,我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夏倾捂住嘴,再也说不出话。
“这位是?”宋齐远趁机转移话题。
“我朋友,郕归一郕先生。”苏印收敛情绪给双方做介绍。
郕归一伸出手:“您好。”
宋齐远看了一眼苏印,了然伸出手:“幸会,清远最近很多项目和GR有来往,宋聿太年轻做事冲动了些,还请郕先生多多指教。”
“您客气了。”郕归一不卑不亢。
苏印好奇的看向郕归一,后者在两人离去后给她做了解释:“清远最近在传媒方向的投资进展不太乐观,但那都是阿阳干的,跟我没关系。”
苏印似信非信的看着他,无辜的神色不像是假的,只好作罢。
苏印很快再次恢复迎接如流水一般的宾客,将最后一点点力气耗尽,她的笑已经不达眼底。
在她差点摔倒时郕归一扶住了她:“休息一下?”
苏印仓皇的看向他,带着试探:“我可以吗?”
溢于言表的脆弱,无助又疲惫。
郕归一心下凛然:“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半推半抱的将她拖里宴会中心的暴风圈。
苏印被他带着,磕磕绊绊的离开主场,到了偏厅,这边都是休息区,人不多。
坐在椅子上,苏印才感觉到站了太久腿酸,脚疼。
郕归一半蹲在身前,看着她:“你还好吗?”
握上她的手一片冰凉。
“还好。”苏印冲他微笑,但也只是皮笑肉不笑,“你不用担心,过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