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垃圾。”门嗙一声闭了。
郁仪退两步,眼神余豪。她跟余豪配合,为讨好这二代,她自告奋勇打头阵,已然尽力。刚才这家伙不言不动,也该他施展下了。
“姐,社区发手纸。”余豪有气无力敲门。
郁仪瞪一眼,但挡不住余豪已经掏卷手纸递上。
门总算大开,大姐五大三粗杵门口,脸又黑又横,带着油腻味,一手抢过手纸。
“姐,厨房看下好不,讨口水喝,瞧,渴得厉害。”余豪伸颈扒领口,喉结上下。
可惜刚哄妙龄少妇的这招,此处不管用,那大姐轮手一巴掌,果断摔门:“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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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面相觑,郁仪见余豪从地上爬起来,很惋惜地,捡起揉成个团的广告纸,展开抚摸。
“犯贱,好像我跟你都是,跑来遭这罪。”郁仪苦笑,为套余豪近乎,调侃。
“果然经不得检验,效果欠奉,”余豪只顾摸广告,“怎么都不看一眼?”
“没余裕,蹲家里整垃圾筒的,几乎已婚妇女。家里家外半边天顶着,没工夫管美丑,更没工夫,看些没用的。”
周忱从上一层走楼梯下来,拍余豪,指点迷津:“不如直接印大字管用,像分错垃圾罚五十。”
余豪阴阴回视,郁仪看出信息是“你不早说”,但这信息被周忱哈哈哈地挡回去:
“你设计得太好,我不忍作废,想至少用一用哈。”
余豪的眼神成了:“耍我?”
“你总学过,设计不能天马行空,你二公子自嗨没问题,但要别人承认你价值,得屈尊纡贵,迎合现实。”
余豪若有所悟点头。郁仪看出周忱怎么把他整服帖的,也看出,这人又在师长似的训人——他训起人来,偏偏有种,让人心悦诚服的魅力,让人在不知觉间沦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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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仪数剩下的手纸:“帮我们吗?”
“瞧你们效率差得,我巡完三栋了,你们半栋都没拿下,看不过,得带一带。”
周忱啧啧啧,但被郁仪瞟眼,便不再废话去敲门。
“周姐,大爷还好吧,最近志愿活动多,上门给剪个头发,端茶送水下没问题。”
“啊,周书记,那谢了。”那蛮横大姐,霎时畏缩地手搓着围裙,瘪嘴苦楚。
“同姓,有缘。家里小宝还没回吗,下次送温暖的钱,我安排送你这里吧,也实在是……”
周姐已热泪盈眶,握手不跌地感动:“谢了。”
郁仪这次看清屋里面,装修粗劣,墙暴露了不少黑缝。墙上,贴着一圈儿童学习的图片,老旧家具全靠墙,地面横七竖八铺着草席。
有闷臭味,和不可闻的哼吟声传出来。
“周姐你是真不容易,老的小的,”周忱边寒暄边蹭进屋,大概到了垃圾处,“其实,过生活,有条理点,也能省事,纸别丢在厨房的桶,湿垃圾占不了多少空,这样攒着扔,几天一次都行。”
“书记,快热天了,会发臭的。”
“啊,我生活经验,不能比不能比。”
周忱捂脸尴尬,但尴尬不忘拿走案板上那卷纸,顺带那桶垃圾:
“以后我上门,碰您这里不分类,我就代劳帮你扔,反正顺路,也方便的。”
说着抓垃圾桶跑出来,唬得人家大妈连追带抢,痛心疾首地当场分类。周忱拍拍手,再认真递上广告单,眼神斜瞟,宣告这户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