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害我被逮,还得麻烦去买分,我除超速外的第一次买分。”
周忱伸脖子大呼小叫:“放开我,别绑这紧,最讨厌绑这劳什子。”
两人你推我搡,近乎“亲密无间”。郁仪是觉得自那夜后,两人关系有点不一样,那味道不对劲。着,去扒开余豪,怎么都不能让周忱被害了。
冷冷站两人中间,答应:“我去,去看你的,事业。”
* * *
路上下了雨,由滴滴答答,到瓢泼的雨雾。车轮碾水而过,并没有去市区,而是往偏远开。
夏天便是这样,一落雨便带凉意。车外水雾弥漫,和着冷飕飕的空调,让郁仪哆嗦了下。
然后在后座,听到前面周忱阿嚏一声,空调应声而灭。
余豪腾出手,拿座旁的一大胖杯递上,又指指前面的储物盒:“感冒还没好,药吃了没,里面有毯子可以拿来裹下。”
周忱喝口水后回绝,极其自然地:“还好。”
郁仪发现那大胖杯是保温杯,看质地都是余豪这档人用的。还有周忱穿的,也没那种落魄了,清蓝衬衣配上硬挺的光面裤装,高冷俊秀,看样子也是余豪手笔。
想到周忱二三晚未归,又提到说要搬走,估计是蹭余豪那里了。郁仪想起起了阵无名火,又不好意思说,就仿上周忱大大地阿嚏声:“我也感冒了。”
“拿去裹好,”周忱头都没回,抛过绒线毯子,“大小姐悠着点,还好多事等着你做。”
郁仪直想骂你个坏蛋忘恩负义。
* * *
地面水洼重重,大水洼小水洼不间断。下车的地方,是上世纪那种灰石子路,路面也凹陷不少。
更老旧的,是破落的场房。仅剩的一点天光下,灰溜溜的水泥墙坑坑洼洼,厂房铺展在阴郁的树丛下,放眼皆是,潮湿和昏暗。
“这里认识不,”老式的厂门能避雨,周忱拉郁仪进到干燥地方,“也是你家的产业。”
郁仪放下伞看,门后,三间千平左右大型厂房,由塑钢板做斜顶,四围的水泥墙单薄,处处裸露砖。说不上摇摇欲倒,但在雨幕里,是种说不出的苍凉感。
“小时候见过,年深日久,变了好多。”想起来,这里是他爸收购的一处改制国企。当时下岗闹事凶,这里曾被团团围住过。当时她爸带她在半路,车即刻掉头急赶到这里处理,所以印象还深。
“那是不够认识,我二人给你介绍下。”
周忱指路,轻车熟路踏上墙角,还手搭上余豪的肩。
余豪主动帮忙撑伞,奢华低调的深紫色伞。郁仪看这勾肩搭背的两人,一点不想跟,却被余豪转头招呼,蹭过周忱耳侧地,向她招呼:
“事业就在里面,大小姐请。”
* * *
卷闸门前,三人一起收伞,余豪帮周忱掸去水滴,环过他身体,拍胳膊拍腿地一通掸。
郁仪看不惯这殷勤,很想问周忱是不被带“入圈”,怎么自己有心保护他都没保护好……不过胡思乱想忽停住,只被眼前“生活场景”震撼——
这间昏暗厂房像盘丝洞,除一小片地方摆缝纫机,其余都放着高低床。极其紧密,间隙仅容一人通过。而床上飘满了白蚊帐,阴森森有如鬼出没。
在这密集的住所,还有衣服箱包,锅碗瓢盆占了其余地方,五颜六色地杂乱,一律冒出阵阵刺鼻的闷臭味。
郁仪看时,都没察觉脚下两小虫正一纵一横地爬过去。
余豪抬脚踩死一只:“你家员工住宅也够差的,跟我家工地差不多,不过工地是糙汉,还能忍受。”
郁仪回头,余豪指另一边:“但这里可恶,让妇孺这么住,妇孺呃,还有小孩子。”
有小孩嬉闹声,滴雨似的清脆。郁仪往里站一点,厂门口人进进出出,麻木而沉默地来回,照常该干嘛干嘛。大多穿着薄衣,提桶端盆,大概是临晚去洗漱了的。
“真是何不食肉糜,”周忱呛笑,对着余豪的义愤笑,笑着还拿手戳他胸窝,“招工要的是包吃包住,在这城能有个住的地,对她们来说就阿弥陀佛了。”
郁仪心一酸,这场景她打小见过,更恶劣的都有,知道她爸剥削资本家本质。但社会即是如此,能让做工,月月付薪,不定还是帮人——
都是家穷的女孩,才做苦功缝纫,是到大城市最简单干净的路,兴许不会计较住得差。
* * *
“但小孩子不行,不该,”周忱循嬉闹声,移开两挡着的塑钢板,往里走,“总不好跟着受累。”
昏蒙蒙光里,郁仪觉得周忱气一抽,整个人也像在抽动。
挡板后,是另一“小天地”——墙面污渍水渍淋漓,悬着的一白炽灯下面,两小孩正在搓泥球,四五岁大,脏兮兮,穿得怪异,躲在废弃的缝纫机和板凳间,就着屋顶漏下的雨搓。
不见得有多苦,但是这时代这城里不多见的:跟妈妈挤狭窄的床,兴许吵闹会被人讨厌,还兴许怕被赶走,很多时候被塞这里躲避。
郁仪想象,见周忱木然,木然杵在原地,眼眶发红,是那种有如石化的木然。
只剩手在松开、紧握,流露隐忍和克制。
“嗯,这就是我事业,”余豪冷不防插进句,吓郁仪回神,看他展示的手机,“梦中小屋,本人亲手设计的,这是效果。”
郁仪一张张看,是这里改造后效果图,就这一角,被余豪画成木制空间,结构相当精巧,有柜有桌有床,球框、攀岩、滑梯也样样皆备。
“要我是小孩,是真想有间这屋。”郁仪赞,鬼使神差地,抢过余豪手机,放到两小朋友眼前。
像是要小朋友印证,回头问:“你出资改么?”
“赞助,”余豪高兴又傲气,“反正公司也要做公益,我提了这项目,也是周的项目,是他摸排半年,自荐挂帅,心心念念要出政绩的项目。”
郁仪怔怔不解,见余豪又勾上周忱肩和脖子那块,哥们似的,才意识到他周哥都不叫了,改亲呢称姓。
而周忱也像坚冰化开,侧转过身,对近在咫尺余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