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帮你做资本家呢,”周忱眨眼认真,“大小姐大志所在,我允诺过帮。”
说不拉拢,不过悄悄将递过伞郁仪肩,环上人哄:“既做不了什么,那你静等,别想太多。”
郁仪愣愣抬头,又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见周忱看入她眼,沉沉说:
“破而后立,你家危机四伏,不定破了才更有生机。
* * *
心有忐忑,但没想到坏事来得这么快,突如其来。
集团大楼,水泥围墙中央的门,被死死堵住,堆上砖块和树枝地堵,横七竖八扯着白幅,大咧咧地写满“还我血汗钱”、“要工资”、“要吃饭要工作”……
血红的字,歪七扭八,笔触满带愤怒,封条一样刺目地封了门。
郁仪下车,前面还怼着两大货车,自己车完全动弹不得。
穿各色衣服的人乌压压,挤成汗臭的人海,汹汹涌涌,举拳头喊。还很多人席地坐,脸盆和包裹搁在旁,乌七八糟似春运火车站广场。
郁仪明白大半,大型讨薪现场,终是碰到。说的危机,还是摧枯拉朽地爆发。
忍无可忍地爆,全是震天动地高喊:
“还我血汗钱 ”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辞人赔钱天经地义”……
吓得她赶紧缩回车,灰溜溜地开到厂房后,翻院墙进去。
* * *
会议室。锃亮镜面的天花板,白光一圈。郁仪在同样刺眼的白里眯眼,听到有人敲桌子说:“讨薪也要合法合规,这是□□,煽动的能被抓去拘留。”
恶狠狠,趾高气扬,又有一沉稳声压住:“先别报警,闹太大不好。”
“那怎么办,这闹事,分厂的都来了,整条产线崩了,来来往往的人,看热闹呢。”
郁仪听出是那金龙鱼杜经理声音。这时候,这人该直面混乱,该出去做工作,却留一排保安在门口勉强拦,自己躲办公室抱怨,什么东西!
于是跺脚推门进去:“拖了多久工资,不是借到钱吗,干嘛不发?”
会议室一圈人,严肃兮兮坐,棕黄色调沉闷。郁仪扫视,她爸坐在当头,手按额苦恼,并没像其他人一样看向她。
所幸今日正装,利索的条纹衣,暗灰直裤,被看着,便站得更直挺挺,声气高昂:
“都是穷苦才来做工,逼上梁山,才会反,不能有点良心么?”
“借款没到账,还为你那订单又用钱,资金更紧,真发不出。”
那杜经理起身,又冷笑又哭腔,看郁仪的眼光,顿时暗了一层,责怪、质疑和不满,呼呼地招呼上她身。
“资金紧,为你拿来的订单招工,就得辞退人,改产线,一部分就要关掉。哎,雪上加霜,多说也无益。”
郁仪妥妥感到,这杜经理抹着油光脸,责任和脏水一股脑往自己身上泼。
“多说怎么无益,刚好说清楚,我会看帐,刚好把报表拿出来盘算清楚。”
镇定冷静着,郁仪一字一顿说,瞅到一空位坐下。在满桌人面面相觑里,手搁桌面,强硬姿态。
“这……”
不过屁股没坐热,外面闹声陡地大,轰闹声,几乎玻璃震动。窗帘被拉开,汹汹的冲突映现在眼前了:
厂区外警车红蓝闪烁,工人已经撤掉横幅,聚得更拢,直冲进园门,不顾一切往前挤。最前高举木牌的人,跟拦的保安已经混战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