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我保证你想要的能达成。 ”
周忱仍是不听,就不屈服,干瞪眼喘粗气。余豪明白了郁仪一人对付他的辛苦,难怪拉自己来帮忙——顿时灵机一动,点棕色药盒:
“这个在我手上,报不报案,就看你表现如何。”
“不听我的,那我夸大其词报,让那两民警把你直接带走,”换个语气,捏手安抚,“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干嘛,这几天好好盯那伙勘探队,让他们出份可行路线的报告,你不盯,也有那老专家老书记盯着,今天一大早已出去勘了……”
软硬兼施,絮絮叨叨,好一阵子哄得周忱睡着,面孔舒展开来,真正屈服又无奈地睡着。郁仪暗竖大拇指,余豪自觉忙已帮上,大大松口气。
* * *
开口保证过,自然得说到做到。接连四天,余豪不顾建鸡窝的辛苦,翻山越岭追踪勘探进度。人家干得相当认真了,在老书记的带领下,沿着出山的塌方小道,不辞劳苦,寻幽探远。
山体惊险处,就上下求索地找替代路线,无人绝路冒险跋涉,蛇也遇见了好几条,好在比撞见的小松鼠少。
大小仪器,给背上陡坡峭壁,调高低位置,线路走向。见高老专家老当益壮,余豪也不好意思跟着不干活。老书记扁担上阵,他自甘当扁担工,肩膀肿得似从没出现过的肌肉,也权当肌肉自豪下。
四天后,钻探取料一大筐一大筐地运回,测试分析,整理最后的结果。过程做够了,剩下的爱莫能助,余豪坐回办公室,真是日夜辛劳累散架,这时才有心去管管周忱怎样。
“这几天,他还消停吧?”也是并没听到周忱什么事,一直懒得管。
郁仪站走廊上,指挥人打包成衣,打成挂毛驴背上的那种。手上不停,对尽头紧闭的门努嘴:
“很好,表现很不错,”往尽头瞧一眼,欣慰又无奈地,“没了那药依赖,倒是听话地好吃好睡,自己好起来。”
余豪了解大概,周忱还关屋里,郁仪这么自顾自忙,肯定是将人治得服服帖帖,见他有好转,才放心出来。
想着推开尽头的门,再反手关上。
他是下意识地关,因为把周忱吓一大跳。这人赤着脚,一层单衣,站在窗前眺望。窗口隔床铺三米远,他是连跑带跳蹿回去,地鼠似的钻被褥,又钻出半身,把手边的一碗粥端正捧好。
“是我,”余豪想着这“听话”的内涵,“不用惊弓之鸟。”
“我以为来督我吃早饭的。”周忱吁一口气,粥碗放回去。
粗瓷小碗满满当当,并不稠的小米粥一点没动。瞧到可怜的早饭,再瞧下周忱面色,贴热帖、面罩这些碍眼是没了,但苍白憔悴,我见犹怜,仍是那样。
——所谓好吃好睡好了点,大概是一场“听话”的游戏。
“来喂你的,吃不吃?”拿起碗,严厉试探下。
“你是来陪我说话的吧。”周忱微微笑摇头。
“有先见之明。”余豪已经一口粥递上非要吃不可的架势。
“不算,郁仪也每天陪我说会话,才提要求。”
“对你这么耐心?”余豪明知故问。
“她不事无巨细告我些事,我不吃不喝膈应她。”周忱笑得自得了,头偏得离那勺粥远远。
“你还讨打是不?”眼看塞不出去,余豪放弃,无奈放句狠话挽挽面子。
“是真的难受,食不下咽,在你面前便不装了。”威胁消除,周忱眨眨眼诚恳起来。
手中碗蓦地一沉,余豪想细问,但又觉得戳人伤疤不太好。心里沉重得,脱口而出问句关心的:“很难受?”
“我觉得,这身体都不像是我的,里面翻江倒海地跟我作对,”几乎乞求地,“所以,说话就说话,别让我虚与委蛇干什么。”
余豪没什么好辩的了,完全照做,只耐心又尽心地说进展。倒不用事无巨细,因为郁仪已说了一些。末了,聊聊遇蛇撞松鼠的奇闻,逗人开心——避开说那还不知怎样的结果。
楼板有脚步声,声声加紧,周忱打断话,不慌不忙地:
“今天还有人来,我料得没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