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轮廓。穿着的鞋灰面平底没绣什么东西，落在无用堂地面的鞋近似三角形，巴掌点大，倒是与这鞋主人的臃肿身材形成一个鲜明对比。
不知为何，这老奶奶身上充斥着一种药香，一靠近无用堂了，药香味就更明显了，许是有些安神，七月都有点犯困了，被这小脚一吓，脑袋空前清醒。
人类女子裹足的习俗，是这个世界几千年以前就有的，谁创下的不知道，反正就这样传了下来。人类斗不过神仙妖，欺负起同族倒是比谁都狠，还竞相以小足为美，人类女子六七岁的时候就要被强行裹脚，家家户户如此，像自己和迦箩这种都算特殊的。
说迦箩是因为从小待在璇玑宫，玉璇玑本来就对人类很多习俗嗤之以鼻，别说裹足迦箩不同意，宫主玉璇玑早就在宫规里加上了禁止缠足这一条。
至于自己，纯属爹不爱娘不管，偶尔她娘来这个兴致生这个想法，又会被自己那个痴呆的爷爷拦住，爷爷虽然脑子很多时候糊涂，但就是护孙女。后来爷爷失踪，自己在蓬莱待了一个月回来，又有弟弟护着。
所以直到今天，自己脚也是好好的，但就算这样，看着别人的三寸金莲，仍然觉得触目惊心。三寸金莲停在白玉长桌前，七月轻捻自己项链上的小球，目光往上移，站在自己身前的老奶奶散发出浓郁的草药香，有些拘谨，目光却异常怯生生。
坐在那边的织女也放下手中扇站起身，朝七月的方法走来：“您好，这里无用斋，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这老奶奶看了一眼正在靠近的织女，才将脑袋转回七月这边，一开口男女莫辨，声音异常的苍老沙哑还带着结巴：“我……我我我……想想……想见……见一个……个人。”
本来正站在书简前的小汤圆，离开桌面绕着她转圈圈，似乎不满她这打扮：“呦呼呦呼，我们这要坦诚相待哦。”
那奶奶犹豫一下，用黑黝黝的手将长布分到脖子下面，露出了一张苍老而丑陋的脸。右脸上有一大片烧伤的痕迹，血肉翻滚在外，左脸也不算白净，沟壑皱纹里有许多的痘印，两只大眼如蛙突出，眼白浑浊而带着血丝没有光，连嘴唇都是破裂的。
花白的头发阴郁无光，痛苦在她苍老而丑陋的脸庞上滋长，盖住了她眼里仅存的微弱的希望，老人的手一直按在脖子的长布上，老奶奶或许知道自己的样子不讨喜，紧绷的手出卖了她的紧张。
这张脸，倒比她脚下的三寸金莲更加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