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客人还来不及呢,哪能再收客人银子。”
说是这样说,七月却还是不由分说将银子塞进叹花手里:“一码归一码。”
“收着吧,我也过过没钱的日子,知道没钱有多难。”眼见叹花还想推辞,七月意味深长地说,说完这话之后,七月自己神情也有些恍惚。
当年啊……
推迟两番,推辞不过,再加上看得出两人是赶路来这里的,叹花也就只象征性收了一点银子,其他都退回七月手中。
“其实客人当真不必如此,我这段时间去卖艺,也有些积蓄,再加上熊族新颁布的法令,对老弱病残都有补贴,过日子不必担心,我们也不靠着这酒钱过活。”
“既如此便好,”七月收着退回的银子握掌心,欲言又止,还是开口说了,“对了,我叫七月,是无用斋的斋主,你以后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可以来无用斋找我。不用心愿交换……但凡我能帮得上忙的,义不容辞。”
无用斋斋主?!
叹花咂舌,看着七月离去的背影愣在原地。
其实也不怪她,身为狐王的叶子卿,那可是手上戴着狐王戒的,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另外的金陵子,挥金如土,出了名的有钱无脑,没见过说上两句话也能猜出他是谁;而这次的七月,既没戴无用斋的令牌,也没戴什么其他的东西在身上,俨然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子,她能认得出来就怪了。
七月推开篱笆,对站旁边的熊兵说了一句:“走吧。”
远处的街道依旧热闹,身处寂静偏远地方的土房子像是被热闹抛弃的孤儿,人走远了,叹花才回过神来,月光的照耀下,远处的篱笆下像是有什么白花花的东西在反光。
叹花走过去,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是那被她推辞掉的银子,外带了一颗鲛珠。
带路往回走的熊兵对身边女子笑说:“嘿嘿,斋主真跟俺娘一样心善……”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七月顿了顿,“推己及人罢了,分我一只珊瑚宝,安她半世凤凰巢……希望她不必如我一般,为钱吃这么多的苦……”
“斋主以前家里很穷吗?”熊兵问。
七月叹口气:“也不是。”
无非只是卖儿卖女。
要是当初,自己能更快筹到钱,自己弟弟,也许……也许……也许就不会死了。
她知道的,其实……没有那样的如果,即使真的筹到钱,也请不到神仙来救她弟弟。
因为,想要自己弟弟死的,可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