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大圣……到最后啊,俺老孙是什么也没有剩。”
“大圣何来此言,金箍棒尚有,筋斗云尚存,如何就什么都不剩了?”一个神仙打趣道,“莫非大圣在西天待几年,还染上了些佛家的‘□□’?”
孙悟空背对他们笑笑不说话,扔掉手里的桃,挑起双肩的金箍棒。
随着一声“筋斗云,起!”,腾云驾雾,载着天蓬元帅,离开了。
“他是谁?”小七月紧攥轮椅上人的衣角,问。
“孙悟空。”
“哦,原来他就是孙悟空啊。”
这人,她听岛主说过,五百年前大闹过天宫,后来跟着唐僧去取经了,岛主还说,这孙悟空的师父唐玄奘是个极了不起的人,让他都佩服,并不像世人口中和故事中所传颂的那样斯文懦弱。
那位唐玄奘,以一个凡人之身,徒步西行万余里,遇到各种妖魔鬼怪,多次命悬一线,宁可西行死,绝不东归生,寒暑沙漠雪山,都未曾让他生过退心,而且讲经辩论极为厉害,相传他到了西方那烂陀寺,学习几年后,后开了十八天的擂台辩论,全印度的高僧大德都去了,却无一人敢应战。
因此,还在佛法的发源地被人尊称为“大乘天”。
“……这是什么?”
人走之后,叶子卿才渐渐掀开了盖子,小七月趁机伸过脑袋来问。毕竟是传闻中浮生境,那个天庭的主宰玉帝送她的礼物,她不能不好奇。
金盒开起来没什么异样,只见盒下,稳稳放着几只做工精致,晶莹剔透的杯子,杯子既无颜色也没什么装饰,看起来连普通的都不如。
小七月神色有些失落。
看出她在想什么一样,叶子卿取出一只杯子,柔声说:“这叫幻世镜,往里面添水,可以看见浮生境的景色。”
“浮生境的景色?”小七月问。
叶子卿点头。
那是蓬莱岛通向的、七月从来没到达过的另一片地域。
玄鸟凤凰也从宝座飞了过来,冷冷看了白泽一眼,白泽立刻衔起一壶水挤到他们身边,玄鸟凤凰接过水壶,摸狗似的摸了摸白泽的脑袋,倾斜水壶,将水倒入了叶子卿手里的杯中。
原本晶莹剔透的杯壁,出现了一颗芝麻大的红点,随着水的添入,逐渐晕染开景色来。
杯内万象森罗,景色变幻莫测。从春暖花开姹紫嫣红,转瞬之间又变为满山凋零黄叶覆道;从江河湖边浪卷千堆雪,转瞬之间又身在大漠之上黄沙遍地;从天庭之上众神商会,刹那间又变为地狱之内恶鬼哭嚎。
三界六道,天南海北,古往今来,皆在一杯中。
小七月看着这幅景象,逐渐看得入神。
“子卿哥哥,这就是浮生境吗?”
“嗯……你想去看看吗?”
“想!”
“……不过,我更想的是和子卿哥哥一起去看。”
那时,小七月尚年幼,从嘴里吐出的字都是含糊不清的,可这句话不知何故在叶子卿的耳边响彻了这么多年。
他侧头看向小七月,见身边人的眼里一片坦诚,坦诚地仿佛对她抱有任何爱恨的想法都是亵渎,可就是因为太过坦诚。
坦诚到叶子卿都分不清,她是真的不知世事还是明知故犯。
“白泽都教了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角落的白泽正欲辩解,被玄鸟凤凰一个目光给吓了回去。
“教得可多了,教了‘今夕何夕,见此良人’,还教了‘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还教了……教了我……投我……”小七月咬手,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地说,“投我以瓜瓜,报之以李李。”
听这话,叶子卿手中的杯子差点没握稳摔下来,玄鸟凤凰挑眉,望向白泽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我的小姑奶奶,你快别说了!”
白泽赶紧开口,虽终究晚了一步,玄鸟凤凰一手掐住白泽喉咙,带着白泽往树冠下飞去,任凭它四蹄在空中扫也无用。
“她不说,你倒来跟本座好好解释解释。”
不久时,树冠下响起了挨打声,隔着几里的树干都能将白泽的挨打声听得清清楚楚,神兽们偷往下瞄两眼又缩回脑袋,仿佛看见了多么血腥的场面似的。
童言无忌,叶子卿不断在心里重复这话,对小七月短叹一口气:“……在下真不知道,这样对你是好是坏。”
让白泽教她东西,白泽给她灌输的却都是些歪的道理,虽说也知道白泽的确是为了他好,可这么小,便将他种到小七月的心里,他终究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小七月站在他轮椅后,恍若未闻,眼里碎光点点,抱起喵太郎,幼小瘦弱的身影似融入了这片蓬莱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