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酒还是要……要的。”
说话间,李白抱着东西就几步闪到玉璇玑身边,一脚朝玉璇玑的小腿后扫过去。
就算如此,李白手上也没闲着,还作势喝了一口葫芦酒。
玉璇玑跳躲开了,一落地,玉璇玑就伸出捏爪朝李白扑过去!
嘶嘶宛如布裂。
扫空,李白也不着急,往后退了几步,抱着花盆,往自己嘴里倒了一点酒,打着醉步、身体起伏躲开了玉璇玑的攻击。
一脚过来时,李白直接往后屈膝、弯身伏地,待到玉璇玑扫空后,李白身体又瞬间弹直,嘴里还小声嘟囔了句:“好酒。”
这完全就是在藐视玉璇玑了!
玉璇玑非但没生气,而且因为越打越起劲,反倒笑了:“痛快,痛快!这下老子可要动真格了!”
夜间风声渐大,吹得院中的柳枝都缠到了一起。
月下两道人影搅到一起,打得难舍难分。
几个凌厉的躲闪后,李白险些踹到玉璇玑肚子,还好玉璇玑眼疾手快挡了回去。
玉璇玑越打越起劲,李白却始终是从从容容的,一边抱着花盆和酒葫芦,一边双腿并用躲避或者攻击,时不时还饮酒嘟囔两句。
好一个拳法过去,只是按李白肩上,被李白一抖肩抖开了,连着几个扫腿,也都被李白踢开了。
李白倒退后虚晃几步,对玉璇玑粲然一笑,再仰天饮酒。
那表情仿佛就是在说:来啊,继续啊。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交手越发凌厉起来,身影逐渐混在一起,以至于都分不清谁是谁。
比起打架,李白更像是在耍帅秀身法,边打边喝酒,对玉璇玑的攻击都应付得游刃有余,时如仙鹤耸立,时如闲云悠然。
嘎吱吱!——
一脚踹准玉璇玑的小腿,玉璇玑撞上了院中的柳树,那柳树也就大腿粗,如何承得住着力道。
只听得响了两声,这柳树便就折腰断了,玉璇玑也跟着往后倒去。
脑袋与地面砸出声清响,玉璇玑吃痛冷哼。
李白抱着花盆走过去,醉倒玉山般,以背压在玉璇玑身上,饮了一口酒才打了个酒嗝说:“还不认输么?”
毕竟李白说只用腿,还真的只用了腿,而且的确是压倒性的优势赢了玉璇玑。
要说玉璇玑虽说平时是匪里匪气的,倒也性子直,爱恨淋漓,听了这话,长笑几声,拍拍李白的肩膀:“认,老子认了便是!不就四十坛酒嘛,改日回去给你送来便是!”
李白这才起身放开玉璇玑。
玉璇玑却始终没起来,叹了一口气,双手抱脑后望天:“痛快啊,痛快啊,好多年没这么痛快过了。上次这样打一场酣畅淋漓,还是老子血洗九重天的时候。”
人打舒服了,李白甚至连气息都没有紊乱,只是醉醺醺抱着花盆,继续饮酒,神情恍惚,俨然一副醉鬼的模样。
满院狼藉,那只乌鸦也不知去哪了,但好巧不巧刚好从门外飞来,而且正听到玉璇玑这话,扑腾着翅膀就朝玉璇玑头上方那断了的柳树上飞去:“哎哟喂,要不要脸啊,就这一件事,你吹了多少年了?”
“老子打舒服了,不跟你这厮破鸟计较。”玉璇玑说。
李白醉醺醺接话,捡起地上的佩剑拴好:“别……忘……忘了酒。”
“嘿,”玉璇玑微抬脑袋瞅了一眼李白,躺回说,“忘不了你的,去吧去吧,你也真是够了,送七月儿花盆,不怕她把你脑袋装花盆里啊?”
李白说:“嗝,小嫂子……她不会的,这花盆里的可是个稀罕物。”
稀罕物?
听人这样说,玉璇玑好奇起来,正想抬头看清那花盆里是什么时,李白却已经抱着花盆往七月房间的方向去了。
开门声传来。
——只不过不是七月房间的,而是对面织女房间的。
刚刚那么大的动静,没把七月吵醒,反倒是将织女给吵着了。
月光落在门上,织女头发散着,只披了件五彩披风,手里还握了个木头梭子,看见满院的狼藉眉头微皱,再看见倒地上的玉璇玑眉头皱得更深,直到看见对面打算敲七月门的李白,脸色瞬间冷下来。
举起手就将手里的木头梭子往李白的脑袋上砸去。
说来也神奇,两人的距离不算近,毕竟隔了院子两边,这梭子却直接越飞过了下面的花草树木,准确砸到李白后脑勺上。
“哎哟,谁呀……”李白吃痛,抱着花盆转身。
一转身就看见织女脸微含怒朝自己走来,李白的酒气都被吓醒了三分,话音戛然而止就抬腿想溜。
织女走近,抬眸扫一眼七月的屋子,拧住李白的耳朵,把他扯远了些。
不知道这俩人在干啥,玉璇玑坐着盘起腿看热闹。
“好啊你个李白,你是不是一天不惹点事就浑身不自在?”织女揪住李白耳朵,把人扯到自己这边,美目含嗔,却连发怒的样子都带着三分温柔。
李白吃痛挣开,含糊不清地醉醺醺说:“那个……什么女,我又怎么惹着你了?”
“你看看这院子,不是你干的好事?一天到晚见不到你人就算了,你一回来就又是拆院子,又是打玉师爷,”织女扫了一眼远处的玉璇玑,又抬头看了一眼天,压低声音,“要万一惹出点什么事,上面知道了,你有几条命够劈的?”
说着,织女就伸出手指推了下李白的太阳穴。
虽说这个世界是女娲伏羲造下的,不受天道管辖。
可织女和李白本身是来自浮生境的,哪怕来了这个世界,那也是受天道管辖的。天道是个什么东西,没神知道,那是浮生境的天地生成以前就存在的规则,连青娘都只是代天执令,而不是代替天令。
而天规中便有“正神不得无故寻兹惹事,滥杀无辜,违者分形。”这一条。
脑袋晃了晃,李白抱着酒葫芦嘟囔:“误会……都是误会,他让我跟他打的嘛……”
这个声音大了些,玉璇玑听得清楚明白,便起身往这边走,挠头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