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脾气可不好。”七月冷笑，抬脚将地上的一块碎片踢过去。
那碎片在空中翻飞了几下，正扎在那牛王的脑袋边的木板上，只要这牛王脑袋再偏一寸，被扎的可就是他了，牛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冷汗顺着背流。
“不好意思，本斋主，脚滑。”七月挑眉。
这牛王闻言青筋暴露，指着七月，被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你……”
本来挺严肃的场合，众妖王看着面前这两人谁都不敢吱声。突然间，坐在最上面的狐王噗嗤一声掩扇笑了，对七月招招手：“七姑娘，过来在下这边吧。”
七月端着盘子走到叶子卿身边，还煞有其事给叶子卿添了茶。起身的一瞬间，叶子卿按住七月肩膀，仿佛根本看不见下面那群妖王，压低声音懒懒开口：“七姑娘说，这算不算举案齐眉？”
屋子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七月心口跳如雷声震，微微红了耳朵，强作镇定起身，避开叶子卿那探寻的目光。
“咳咳，斋主真不愧是玉师爷的门下，跟玉师爷一个脾气。”跟狐族离得近的一个妖族率先开口打破这片沉寂。
“猴王说笑了，我只愿大家能好好说话，属实反感动不动就吵吵闹闹还摔东西，”七月皮笑肉不笑，对周围妖王做了个礼，“我只是进来给狐王添茶，茶既已添好，我就先告退了。诸王慢聊。”
说完，不管他们各异的眼神，起身端起茶盘，与叶子卿换了个眼神，径自出去了。
杜若守在门外，一见人出来了，赶紧接过她手里的茶盘转交给下人。
“七月姑娘，里面可好？”
外面的阳光越来越大了，有些刺眼，几只大雁从天空飞过，七月用手挡住自己额头上的阳光，轻叹一口气：“杜长老啊，鸟儿属于天空，不属于笼子。”
你可知我见他周旋于群妖之间有多难过。堂堂蓬莱小岛主，原本该多逍遥快活，却为了不负结拜大哥之托，委身自己挤入这红尘俗世。
杜若闻言，不发一语，眼里忽明忽暗。
外面的鸟儿依旧叽叽喳喳吵着，七月原本就打算这样回去了，忽然想起昨晚叶子卿送礼物时说的话，决定还是等下他，至少走得当面辞别。
想着想着，七月还是请杜若带路往叶子卿房间去了。
日光渐盛，叶子卿房间前柳荫石桌上，橘白色的喵太郎正趴在上面一动不动晒太阳睡觉，听见脚步声懒洋洋抬起眼皮，兴奋地叫唤了两声，慢悠悠跳下石凳，撑着自己圆滚滚的身子走到七月面前蹲着，歪着毛茸茸的脑袋。
七月弯腰将喵太郎抱进自己怀中，喵太郎不断蹭着七月手撒娇。
“七月姑娘，族长的猫跟你很亲呢，”杜若浅浅一笑，带着七月穿过树荫走到门前便停下脚步，侧身望着她怀里的喵太郎，“喵太郎很老了，这几日都没什么精神，整日都在睡觉，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少，连族长都拿它没辙，今天看见七月姑娘，它才有了点精神。”
是啊，虽说叶子卿把喵太郎带到了蓬莱岛，这个世界过去了万年，蓬莱岛才过去千年，可这千年的时光，对于无化境的猫族来说，也是大限之数了。它能活到现在，已是不易。
摸着喵太郎的毛，喵太郎舒服得直眯起眼睛打呼噜，七月心头一动：“它已经陪了你们两任族长很久很久了。”
喵太郎瘫在七月怀里，一动不动，阳光照得它的毛发暖洋洋的，与这满院半透明的枫叶似乎融为了一体。
“是啊，我还记得上任族长把喵太郎捡回来时的情景，那时候它才巴掌大，眼睛都睁不开，一转眼，它都老了，”杜若满是感慨，举手作揖，“那七月姑娘，我就先回殿外伺候了。”
“有劳长老。”七月点头。
房间里依旧带着淡淡的草药香，七月一进屋就看见了床头边的那把红色琵琶，赤红如血，显眼得很。
百无聊赖中，七月忽然想起之前来叶子卿房间中翻到的那本《封神奇传》，鬼使神差找出了这本书，坐在桌边，一边抱着喵太郎，一边借着窗口洒落进来的日光看起来，斑驳的叶影打落在书页上。
书未有著书人的名字，扉页上写着句话——“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
玄鸟？七月心中咯噔一下，是巧合吗？叶子卿的师父就是玄鸟凤凰，七月压下心头的疑惑，继续往下看。
好在之前七月也曾在蓬莱待过，跟在白泽身边，学过些识文断字，也知晓些许那边浮生境的历史，素来一目十行，看起这本书来并不算费力，不多大一会儿工夫，前面几章俱已看完，她也在脑海中整理出个大概。
——这本书讲的是商朝最后一个君王商纣王被狐妖女迷惑，骄奢淫逸、贪婪□□最后败国而亡的故事。
——等等！
——人和狐妖？
叶子卿不就是半人半狐吗？他就是因为这个才身体不好，按理说这种违背天道的存在本身就该早夭，还是玄鸟凤凰费了好大劲才维持住他的性命的，只是纵然如此，保住一命，他的身体也一直不好。
莫非叶子卿正是……
七月一头一颤，连手里的书都差点掉地上，喵太郎黏糊糊喵了两声。
她再也没那个耐性一章章认真看下去了，她直接翻到了书末尾的结局——商纣王自焚摘星楼，苏妲己殉葬同归。
摘星楼……摘星楼……蓬莱岛上的摘星院！
怎么会？七月脸色顿时煞白，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叶子卿是人和狐的后代，玄鸟凤凰……玄鸟是商王朝的守护神，而商王朝的最后一代君主刚好是人与狐妖祸乱朝纲，玄鸟凤凰守着蓬莱岛，专门给自己住的地方取名“摘星”……
这一切的一切……
可不对啊，这本书上并没有说那商纣王曾和苏妲己留下了什么后裔。
不对……不对……
七月自言自语摇头。
这时候，门吱呀响了，七月慌张回头看，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叶子卿。
刚结束会议，叶子卿脸上难掩倦色，对上七月微微一笑，转过身将房门虚掩着，手握纸扇走到七月身边坐下。
“杜长老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