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家伙反应迅速身手敏捷,发现松针万针齐射急退几步,退回到专家预估的安全线后。果然,刚刚还择人而噬的雪松顿时安静下来,树枝随风温柔地摇曳,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宋羽吊儿郎当的斜靠着柱子,左脚脚尖闲闲点地,看似轻松,眉头却是锁紧的。
看来,雪松不但是真正的大佬,还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那一套。
距离有些远,宋羽看不清那个家伙情况到底怎样,但从队员们瞬间变换队形把队长护在中间来看,情况不太妙。
也是,月季花的表皮堪比铁板,松针比子弹还厉害也没什么大不了。
呸呸呸,逆天了好伐。
紧接着,在那个家伙的指挥下,小分队再次祭出终极武器——□□,温度高达1300度有效射程50米橘红色的火喷涌而出,所到之处连钢铁都要融化。
哪怕隔了几十米,这亮瞎人眼的高温火焰还是让宋羽的眼睛短暂失明,并感到皮肤有强烈的灼烧感。她往立柱后缩了缩,对这种武器心生敬畏。
太强了。
刺耳的尖叫声像是雪松在哭泣,看来,再厉害的植物在□□面前也不值一提。第一个被点燃的是裸露在地表的树根部分,火焰顺着树杆迅速往上爬,短短几秒钟雪松就成了百米高的巨型火炬。
成了。
那个家伙放下喷射器,转身和队友击掌。
宋羽心情微妙,既为消灭强大的敌人感到高兴,又……其实不合时宜,她居然有那么一丢丢心疼雪松。雪松长这么大也不是它自愿的,再说它也没像月季花一样为害一方,其实没必要赶尽杀绝…
吧。
当然这些话宋羽只敢烂在肚子里,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对外透露,否则,她就是全人类的公敌。
就在队员击掌庆贺,宋羽心疼雪松的同时,松针的清香突然变得浓烈,紧接着数不清的松针突然爆开,浅绿色的液体沾火即灭。
……
不到一分钟,形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反转,看似没了生路的雪松绝地反击,自爆松针灭火。
那个,原始品种的松针有这个功能吗?
宋羽忙不迭掏出手机,点开千度,噼里啪啦输入一大段话,跳出来的答案是统一的:松针含有大量的油脂,极易燃烧。
特么的,变异后的雪松连植物的特性都改变了吗?
“嗤”,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嗤笑,奶声奶气,又老气横秋。
宋羽倒吸一口凉气,这次确定不是她的幻听。所以,雪松大佬一直都在?
“呼,呼呼呼”,三架□□同时喷射出三条火龙,火光把黑夜变成白昼。可惜,再高温的火焰遇到雪松也是束手无策。
十分钟后喷射器燃料耗尽,雪松表皮焦黑,损失了大部分松针,样子着实凄惨,其实没伤到根本,它很快就能东山再起。
雪松逆天改命,小分队能全身而退吗?
答案是,难。
“噗,噗噗”,雪松第一时间发动进攻,看来它也懂趁热打铁的道理。
小分队猝不及防,队员一个不拉全被滚烫的射中,队长嘶吼着拖着受伤的队员狼狈撤退。这次再没有什么安全距离,小分队一直逃到十七号楼道口,关紧了防盗门。
站在三楼,宋羽都能听到队员痛苦的哀嚎,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士兵都痛不欲生,可见松针的杀伤力有多强。
宋羽毫不犹豫跑下楼梯,同时还不忘戴上口罩。
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防盗门上扎满针眼,眼看着就要报废,而十几个队员则东倒西歪,没一个站得住的,鲜血从防护服的洞眼里往外渗,队员们像泡在血水里。空气中除了松针的清香,还有种可疑的烤肉味道?
队长不顾形象摊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正通过头盔上的卫星通讯设备向上级求救。
朱向前、唐志强先一步赶到,他俩哆哆嗦嗦扛住门,站到队员们前面。那两个背影并不高大,还抖得跟羊癫疯一样,但意外地坚定。
宋羽深呼吸一口,站到了老邻居身边——
她不是医生,不会做急救,而且队员们情况危急不是她这种门外汉能插手的。她能做的,就是当人墙了。
前前后后一共有二十多个邻居过来查看情况,当看到小分队的惨状后,有的掉头就走,更多的却是站到了宋羽身边。
大家都在发抖,宋羽不想让自已显得不合群,于是装装样子抖了几下,其实她正在和脑子里那个奶声奶气又老气横秋的声音......
对话?
“喂,那、些人,死、了没?”大佬说话有些咯咯噔噔,似乎是太久没有开口,不过开口的同时好歹时停止了进攻。
“没,还没。”宋羽大松一口气。
“噢。火还有么,能、再,再来点?”
“......”什么意思?
宋羽一个激灵,难道在大佬眼里,高温火焰是.....
到底是啥宋羽很快就知道了。
只见焦炭状的雪松突然间大幅度抖动,焦化的表皮连着烧焦的松针簌落落掉下来,露出冒出新芽的内里。与此同时,雪松扭动身躯向云端窜去。
额,怎么形容?
就像蛇蜕去束缚成长的外皮,再次生长。
雪松也是如此,蜕去被高温火焰烧焦化的树皮,跟磕了十全大补丸似的重新焕发生机。
手挽手组成人墙的邻居们目瞪口呆,呆愣愣看着近百米高的雪松在眨眼之间蹿高一大截。据宋羽目测,已经超过了世界上已知的最高的澳洲杏仁桉树。
高大的树木需要强大的根系,随着雪松快速生长,它的根系向四周强势扩散。无论是水泥地面还是沥青路面,在树根面前脆弱得跟纸糊的一样,轻而易举被扎穿被撕裂。小区对面传来尖叫声,商铺随着拱起的地面四分五裂,烟尘四散。
雪松新生,也预示着这次清除任务彻底失败。
“所以,火焰也能成为您的养料?”宋羽不自觉地用上了敬语。
“唔”,雪松似乎回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