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闻言顿时神情微变。 杀死田丰? 这是在邺城,可不是在什么荒山野岭,而且田丰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贸然动手,将会引起多大的风波,谁也说不定。 “公子,此举……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许攸拱手道。 “不妥.” 袁尚冷笑,“有何不妥?” “一个被河北氏族遗弃,没有任何靠山、背景的儒生我竟动不得?” “公子……这……” 许攸眉头微皱叹了一口气,“这并非看上去这么简单,这田丰可不是籍籍无名之人啊,贸然对他动手,一旦被牵扯出来,对公子极为不利。” “常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便容那田丰多活几日又如何?” “待公子成为了冀州之主,别说是田丰,就算是许褚,也是公子砧板上的鱼肉,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袁尚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他双眼微眯,脸上带着几分阴冷之色,“此番,我设计将田丰下狱,许褚却将田丰救了出来,这是摆明了要与我作对!” “我岂能置之不理!这不是告诉天下人,我袁尚软弱可欺?” “传扬出去,还有谁还会支持我成为冀州之主!” “公子……” 许攸还欲再说,却被郭图给打断了,“在下倒是觉得公子所言在理。” “公子为未来的冀州之主,当有自己威严,任何胆敢冒犯公子的都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郭图素来是主张用更加强硬的方式来对付许褚的。 如今袁尚将要做的事情则刚好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虽然这么做势必会引发一些后果,但是看袁尚的样子,此举已然不可避免。 既然不可阻止,那他便干脆顺从袁尚的意思,以此来讨得袁尚的欢喜。 反正田丰如今势单力孤,死就死了,能有什么代价? 果然,在郭图表态支持袁尚之后,袁尚的神情略微和缓了几分。 许攸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郭图,质问道:“郭图,难不成你看不出,在当下这个关头杀死田丰会引来怎样的后果?你怎敢如此误主!”.. 他又赶忙对着袁尚拱了拱手道:“公子,你切不可听郭图之言啊!” “不是郭图要这么做,这是我要这么做。” “田丰我吃定了,谁也留不住他,我说的!” “许攸,你如此反对……意思是说我目光短浅,不辨黑白了?” 袁尚的脸上带着几分寒意,冷冷地看着许攸。 “我……” 许攸向后退了一步,一时语塞,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敢反驳郭图,但是却绝不敢反驳袁尚。 不只是因为袁尚是他依附之人,还因为袁尚的脾气。 简直是与袁绍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英明的是很英明,但糊涂的时候又很糊涂。 他可以劝,但袁尚一定不会听,而且说急了,说不定就板子伺候了。 一旁郭图冷笑不止。 许攸啊许攸,没了你,我郭图便是公子手下最受宠信之人了! “我意已绝,此事不容再议!” 袁尚负手而立,看着郭图道:“郭图,此事便交给你安排了。” “一定要处理干净,不止是田丰,斩草要除根,你懂么?” 郭图心中一凛,连忙道:“喏!” 许攸的脸上也闪过了几分骇然。 这袁尚比起袁绍来还要心狠手辣许多。 竟然是要杀了田丰全家! 看来,邺城将要不太平了,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临。 …… 就在当夜。 在郭图的谋划之下,田丰一家老小全部被杀,一个不留。 在许褚府上喝酒的田丰侥幸躲过此祸。 次日,下午时分。 在许家吃过午饭,又休息了一个多时辰的田丰离开许家,往自己的家中走去。 还没走到家,他便看见在他府上的那个方向围了许多人,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田丰的心中有些诧异。 这邺城乃是冀州的中心,还是天子所在之地,是什么人敢在邺城动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可是,他越往前走,越是感觉不对劲。 很快他意识到了,出事的似乎就是他们家,是他的府邸! 田丰神色大变,连忙大步跑了过去。 只见在他府门口有许多兵卒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了起来。 而摆在地上的一具具死相惨烈的尸体,不是他的全家老小,还能是什么? 田丰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头脑之中也是一片空白,只是如行尸走肉般一步步地向前走着。 他不敢相信这样的祸事竟然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个噩梦啊。 但一切又是那么地真实。 他的老母、娘子、年仅五岁的幼儿…… 除他之外田家上下三十二人,无论男女老幼、身份高低全部被杀,一个不留! “站住!我等正在办案,任何人不得靠近!” 守卫的兵卒拦住了一步步向前走的田丰。 然而田丰却像完全没有看见一般,继续向前走着。 兵卒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