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狼藉遍地是,灯光暗淡,江问渔从门往里走了两步被绊倒了一次,抬头时望到了陈博陵与夏舅恶狠狠的目光,不过他们此刻被绑着,嘴巴被布条塞着,哪怕再恨陈博裕主仆,也只能够狠狠地瞪一眼,做不了实质性的伤害。
江问渔躲过层层危险,在包袋子找了一件干净的衣裳给农家女披上,将她的身子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农家女对着父母低声哀哭,脸上的悲怆之意无法掩饰。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赶过来。”
农家女此时万念俱灰,生不如死,她被人救下了,可那还不如死了好,她现在活着只是耻辱,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迎接什么目光,但前些日子定下的亲事肯定要泡汤了,她只能投河以证明自己的无辜的,只是她清清白白的来到这个事情,却要带这一身的污名下去。
可最让她痛苦的是爹娘为了救她而丧了命,这一家子散了,她现在身上有了污名,以前哥哥就不大喜欢她,后来便离开家在集市中经营自己的小生意,一家人过上了两家日子,所以哥哥嫂嫂怎么可能收留她,况且说收留一个污了名声的小姑子,那岂不让自家姑娘的名声都差了一截,到最后她还是只能以投河以证明自己的无辜的,好像只有这一条路了。
“要是你们早些来,爹娘就不会死了。”
这句话是农家女用尽力气吼的,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恨救她的人,可当今情况下,怎么不能恨,她也根本没办法不恨他们,如果他们早点来,他们家也不至于家破人亡了,她就算丢了贞洁,也不至于无父无母。
家破人亡,是怎么样个悲意。
江问渔体会过这样的滋味,她太懂得对方现在的心情了,当初她也是怨恨,只不过她的恨意直冲冲冲向屠杀江家满门之人。
可就算经历过,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宽解对方,对方的事情与她的情况不一样,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而且她的立场没办法跟对方说杀人偿命,太师府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落在他们四公子的头上,可对于现在的农家女来说其他方案都没有用,杀人偿命才是最有用的。
“抱歉!”她只能道歉。
江问渔的表情很容易让陈博裕猜出她在伤感什么,只是这些事情他也没办法,只能拍拍对方的脑袋,“问渔,注意情绪。”
“我知道的,公子。”她绝对不会坏公子的事情,她只是想陪陪这个姑娘,当初她一个人也很害怕,如今这个姑娘有她的陪伴总会好些吧!
两人沉默着等官府到来,等衙役到来后他们才真真的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依旧不能松懈,要跟着去衙门录口供。
陈博陵见到衙役的人到来才意识到了这事情不是闹着玩的,或许说在此之前他认为陈博裕,他的五弟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反正爹不会让他真进牢子里,但陈博裕动真格,一声不吭地将他送到官府中,那可不得掉层皮吗!他想要反抗,可手脚被绑住了,他想要求救,可嘴巴却被给死死的塞住,连呜呜声都没办法发出来。
这一刻他看向陈博裕的眼神是怨恨的,他怨恨对方为什么这么狠,想要把他送进牢狱。
“大人,之前侮辱这姑娘的是陈博裕。”陈博陵嘴巴被被解封,立刻张嘴垂死挣扎,他要将脏水全部泼在陈博裕身上,“大人不信可以问周围的人。”
此时江问渔也被带到了衙门内,她听到对方这般无耻的话气不打一出来,“大人,他要诬陷我家公子,他跟小翠姑娘说他叫陈博裕,大人可以询问小翠姑娘。”她垂着头说道,“外人只听见小翠姑娘叫着公子的名讳,自然认定了是公子做的,大人,这话要问当事人才能清楚。”
她说得又快又急,没一会将话给说完了,陈博陵都来不及阻止。
“你是陈博裕的婢女,肯定为他说话。”陈博陵肉眼可见地慌乱,他突然想到自己要是真背负这个事情,那府中是什么态度?
他相对冷静地想了一下,要是真的承接下这些罪责,爹绝对会暴怒,因为在爹心中,儿子再宝贵,也没有前途宝贵,哪怕他是父亲最喜欢的儿子,祖母更别说了,在她眼中他们这些人绝对没有一个有用的孙子值钱,甚至他的命也不值钱,要是知道他想要毁了她的宝贝孙子,那祖母定然是要了他的命。
绝对不能承认。
“那找来小翠姑娘来说说到底是谁侮辱了她!”陈博陵的眼神如同夹杂了刀子,刻薄犀利,陈博裕不动声色地将江问渔挡在身后,避免了陈博陵直勾勾的看着江问渔,“四哥,用事实说话,这事情上我坦坦荡荡,你也没必要用这种东西来陷害我。”
他有不坦荡的时候,比如当初那场宴会下毒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除了祖母和父亲以外,其他人都不清楚,夏姨娘和四哥自然以为是魏氏用不入流的手段。
人家下流他就下流,虽用了下流手段,但是他觉得对方罪有应得,本来这药抹在一封写着陈博裕秘密的信封上,要是不产生好奇也就不会吸入这药物。
“你......是你陷害我!”陈博陵说不出什么,他脸色苍白地看着陈博裕,恨不得当下咬对方一口肉。
认下这桩罪事,那么他可能真的完了。
陈博陵这个时候不得不后悔要是当时没有那么磨磨唧唧跟陈博裕说话就好了,就算是被对方抓住也得先解决那农家女才行,只有农家女灭口了,那么这些罪案才能真正落到陈博裕头上。
一切为时已晚,事情也没办法挽回。
“让大人好好审一审。”
陈博陵也不是真正的蠢笨,他清楚知道现在的状况对他来说十分不利,得有一个替罪羔羊。
这个替罪羔羊不就有现成的吗!
“是舅舅,舅舅跟我说只要将罪名安装在你身上,你就完了。”陈博陵真真假假说着,“我当时只想整一下你,抓条蛇整你,但是舅舅说这样多没意思!”
夏舅也不是傻的,他在自己外甥说了两句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立刻挣扎起来,“陈博陵,你居然想要将脏水都泼在我身上?”
他自然知道这个外甥从小在大宅院子里长大,与姐姐两人为了保命会了很多泼脏水脏的脏事,只是他没想有一天这个技能会用在他身上。
“是谁说!家里五弟要是飞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