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她笑着点点头,正想着要不要先离开,就意外的看见陈煜昭向我跑来:“姑姑,姑姑!”
跟个小萝卜头头一样一路撞过来抱住了我的腿,我一时惊诧,这孩子刚刚不是还认生吗,难不成…真是害怕左权御?
我伸手托住他圆乎乎的脸蛋:“昭昭。”
他乌黑的眼睛亮闪闪的,像宝石一样嵌在玉雕般的脸上,这孩子可真是长的讨喜,想必亲生父母也是郎才女貌,可惜英年早逝了。
“姑姑,昭昭想回家。”陈煜昭看着我,“姑姑说过要带昭昭回家的。”
“昭昭…”左权思婉小跑过来,把他从我怀里拉走,轻轻的揉着他的发顶,“昭昭先进屋好嘛?姐姐要跟你姑姑说些话。”
昭昭这孩子确实听话,思婉这么一说,他就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屋子,关上门前还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像是在确定我是真实存在的一样才安心。
我的心口蔓延出不太舒服的感觉,思绪更加烦闷,左权思婉轻按住我的胳膊,低声道:“昭昭他好似受过刺激,一直念叨你带他回家…”
“他还小,想家也正常。”我想了想,“不知道他家在哪,要不然还可以带他回去看看…殿下会知道吗?”
左权思婉听完我的话后微微一怔,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嫂嫂,昭昭不能回去。”
“为何?”
“…昭昭父母是被人寻仇…”她的话点到为止,我便明白了意思,原是怕那些人还不肯放过这孩子。
可,又是什么深仇大恨呢?这我自然不得而知,随后又跟左权思婉东拉西扯了几句,云晟时不时就要插几句话,惹得左权思婉频频厌他,刚到傍晚,铃兰就催着我去休息,我身子没好利落,想着明天就能出门去,也就乖乖跟铃兰回去了。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左权御像往常一样要来看我,发现我早已收拾好衣着坐在桌边时,他轻声笑道:“今日起这么早,看来是真闷坏了。”
我冲他笑笑:“殿下用膳了吗?”
他抚了衣袖,坐到我身边:“等着同你一起。”
他今日穿了一身盘龙太子袍,长发一丝不苟的用象征太子的玉冠束起来,将那一身烟雨蒙蒙收束到权利象征里面,倒是别有一番风姿,我悄悄的打量他,从眉眼到鼻尖再到那始终微微上扬的唇角。
…真是近乎完美。
“好看吗?”
我下意识点头,忽又发觉不对劲,却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
脸上一阵燥热,我推了他一把:“殿下戏弄我。”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轻轻使力就把我带进他的怀里,鼻尖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我想挣脱,却听他在我耳边低声道:“别光看啊,尝一尝怎么样?”
“还是算了吧…”我只觉得脸烫的都能滴出血来,窝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了。
离得近,我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咚咚咚的似乎也回荡在我的胸腔,忽而他又笑了起来:“怎么,月婷不想用膳了?想饿着肚子去寺庙吗?”
我一愣,猛然从他怀里直起身,就看到桌前已然放了早膳,我又看向左权御,他道:“不然你以为我要你尝什么?”
看着他眼底闪过的狡黠之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被戏弄了,立刻别过头:“哼。”
“尝什么?”左权御凑着头靠近。
明知道他还在开玩笑,我梗着脖子道:“当然是吃…唔!”唇上一片柔软温热,眼前的俊颜无限放大,我…他…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生憋出了一个念头:他怎么敢?!
左权御,他怎么敢的啊!
有什么更温热的东西轻轻舔上我的唇瓣,试图探入,我立刻推开他,扬手一巴掌就要甩到他的脸上,却被他半路捏住了手腕:“…月婷。”
我忽然一愣。
很快的又冷静下来,我是左权御的妻子,他吻我也是正常的,可…可为何我会心如乱麻,会如此烦躁与抗拒?
“月婷,我好高兴。”左权御看着我,那双眼里似乎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流露出来的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你能在我身边,我很高兴。”
我顿时软了心,只觉得心头的不安正被慢慢压下:“殿下…”
我忽然开始好奇,好奇我到底丢失了什么记忆,开始好奇为什么左权御这样的人会对我如此爱惜,我收回手,静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却将碗筷推到我面前:“先用膳吧。”
闹了这么一出,我也没了吃早饭的欲望,草草扒了几口就算是吃过了,左权御不紧不慢的吃完,拿出帕子擦擦嘴角,又看向我:“今日除了白云寺,哪儿都不要去。”
我能去哪儿?这人生地不熟的,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我还是点点头:“殿下放心,思婉跟云晟都在呢。”
“嗯。”左权御揉了揉我的发顶,手指顺着鬓边划过我的脸颊,捏住了我的下巴,轻轻抬起来,“月婷。”
“殿下…?”
我看着那双眼睛。
那双温柔却又深沉的看不见低的眼眸忽然弯了弯:“我爱你。”
那笑容比我见过的任何一轮明月都要好看,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快的仿若要跳出胸腔。
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可我明明…在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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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想什么呢?”
“嗯?”我猛然回过神,对面的云晟关切道,“坐马车不舒服吗?”
我缓了神,对,我们已经上了去白云寺的马车,临行前左权御亲手为我披上披风,还塞了手炉给我…我怎么满脑子都是早上的事?
左权思婉也关切的看着我,她身边的陈煜昭更是用乌黑的眼睛盯着我,我摇摇头:“没事,就是一时间不适应。”
云晟拉开车帘,深秋的冷风就吹了进来,让我登时清醒了几分,可太冷了,我又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左权思婉哼哼道:“要是冻着了嫂子,你就等着皇兄折腾你吧。”
云晟对她挑眉:“那也总比闷坏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