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又怎么?”
男生靠在墙边,痞帅的脸上透着冰冷和疏离。他狐疑地盯着来者。
自从上次“情书”一事被抓后,夏小梨就没再找过他,而他却表现得丝毫不在意。
他总是带着狐疑的眼光打量她,看得她头皮发麻,自己的心事好像全都会被他看出来似的。
夏小梨很怕他,倒不是因为他的语气恶劣,而是他的眼神使她所有的伪装变得露骨。
夏小梨终于鼓起勇气壮着胆子细声质问他:“是你干的吗?”
男生听后紧锁眉心,不解她在说什么。
“是你让他们来追债的吗?”
夏小梨知道楚枭厌恶她,她一直都努力不忤逆妈妈的同时也不惹恼他。
那些人上一次来是半个月前,当时说好了是一个月后还,可才过了半个月就变成如今的三日之期。夏小梨以为是因为情书的事情恼到他了,所以他才刻意报复。
“追债?”楚枭迟疑地呢喃着,后来的一声冷笑令夏小梨心生寒意。“债主找欠债人还钱不是理所应当吗?你要想图个清静就赶紧把钱还清,在这向谁讨说法?”
这是她认识他那么久以来,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他说的句句在理,堵得夏小梨哑口无言。
“可……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夏小梨难堪地紧咬下唇,干涩的声音带着乞求道:“不能迟点吗?”
见楚枭嫌弃又鄙视的眼光,夏小梨垂下脑袋低声解释道:“我、我已经很努力赚钱了,但欠得太多了,我真的还不上来,可以再给我点时间吗?”
楚枭对她毫无怜惜,他站直凑近她,将近一米八的他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袭来,夏小梨心颤地后退几步。
他居高临下,问道:“你原来欠多少?”
“五万。”
“现在?”
“七万多。”楚枭问得夏小梨越来越没底气。
楚枭听后轻蔑道:“呵。我以为重点班的人脑子应该挺好使的,原来你这么蠢。”
“你现在还不清,再给你多点时日你依然是还不清,利滚利只会越滚越多,还是省省吧。”
说完,他无情地推开夏小梨走了,徒留夏小梨一人无助地贴着冰冷的墙哭泣。
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穿着干净的柠檬黄布鞋的主人——看了夏小梨好一会后才离开。
(八十六)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那天晚上,那个宁静安谧的夜晚,夏小梨永生难忘。
阿凉的父母出差回来,看到在自家住了好几日的夏小梨惊讶万分,但并不表于颜面。
趁着夏小梨去洗澡,阿凉的爸妈将阿凉推进房中询问详情。
从小到大女儿一直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更别说领回家过夜了。
面对父母的“严刑逼供”,阿凉只得如实招来。
“傻孩子,遇到这种事怎么不和我们说!”妈妈摸摸阿凉脑袋,无奈怨道。
自家的女儿总是这样,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跟父母报备。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好,好在她不需要他们过多操心;坏,又坏在他们对她一无所知。
“阿凉,你忘了爸爸最喜欢做什么吗?”见阿凉不说话,爸爸继续说:“如果她真是个好孩子,我们家帮她也算是我们家在积福了。”
阿凉的父母创办公司以来,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他们觉得帮一群孩子是帮,帮一个孩子也是帮,帮她还债、助她上学也没什么,毕竟他们赚得多,花得少。
“你们,要帮她?”阿凉惊讶地微微张口。
阿凉不常和父母沟通,知道他们工作辛苦又忙,遇到什么大事小事都一律不说。渐渐地,她变得太过于独立。
阿凉学会了坚强,学会了伪装,却没有学会最重要的:学会适时的脆弱。
爸爸点头默认,神色严肃地思虑着,“还钱这事问题不大,最主要的还是她的妈妈。”
妈妈应和道:“不错。假设我们替她家还了钱,指不定她妈会赖上我们家。”
阿凉顺着他们的话问道:“那要怎么办?”
爸爸想了会,回答:“也不难!遇上了无赖就得用流氓的方式来对付。”
爸爸说先替夏小梨把钱还了,再雇几个壮汉吓唬吓唬她妈,顺便给她普及一下法律常识,让她妈知道他们家也是个狠角色,再威胁她签份每个月固定还两千元的合约。
至于夏小梨,如果她妈妈真的承担不起她的上学费用,爸爸妈妈就资助她上完大学,费用等夏小梨大学毕业以后赚到钱再还。
阿凉没想过自己想破脑袋都没想到方法的事情竟被自己的父母说得那么简单,好像在讨论炒菜先放油一样简单。
待夏小梨洗完澡,阿凉便将一切都同她说了,她震惊又欣喜,不知所措地望着阿凉,心里顿时觉得自己的前途不再被浓雾笼罩。
夏小梨跑到客厅,什么也没说,直接跪下来向阿凉的父母道谢。阿凉的妈妈心急地扶起她,让她坐在沙发上。
阿凉的妈妈带有薄茧的手心温柔地覆上夏小梨的手背,温声言道:“傻丫头,跪下来做什么!你是阿凉的朋友,阿凉这孩子还是第一次把朋友带回家,看得出来她应该很喜欢你。阿凉喜欢你说明你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应该得到善待,我和阿凉她爸爸都不忍心看见这么优秀善良的孩子受伤害。”
她的话深深地戳着夏小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夏小梨的眼睛变得猩红,慢慢泛起一层亮光,湿润顺着眼角落下。
“谢、谢谢,谢谢您。”她的嗓音哽咽地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却带着夏小梨全部的感动和真挚的谢意。
夏小梨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来报答阿凉一家,心想着此生能够遇见她们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应该是我谢谢你。”阿凉妈妈温柔地拂去她脸上的泪,看了看旁边盯着自己的阿凉,恬笑着对夏小梨说:“我好久没见阿凉眼睛这么亮了,谢谢你孩子。”
说着,阿凉妈妈眼睛里似蒙上一层薄雾。
她和阿凉爸爸忙于工作,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