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呢,你是好小孩,就是有时候太蔫了点。”
“蔫?”
“除了写小说,干什么都蔫蔫的,”Eric调侃他,“哎,你对你那喜欢的人也蔫蔫的吗?”
黎泽沉默了一下:“没有。”
“真的吗?我不信,你看着就像是被人追的样子,哪能你追别人呢,蔫成这样,对方也觉得没劲。”
黎泽白了他一眼:“你看着像是没人追的样,看你一眼就觉得没劲。”
但Eric说的对,他就是梅雨天气墙上的苔藓,蔫得很。
我太怂了。
我一定会失败的。
金钱和才华给了他一点底气,但现在勇敢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纪录片上线和录制导演彩蛋有时差,黎泽想她现在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他叫程正出来吃饭。
程正了然:“没别的事也不会来叫我,这次又想知道什么?”
“她结婚了吗?”
“这我倒真不知道,我们同学一场,泛泛之交,结婚了也不可能叫我,”程正拿起手机,点开池柚的头像,“看,朋友圈还是一条都没有,虽然她不发朋友圈,但结婚这么大的事应该会发吧。”
黎泽沉默。
“你真想知道,我帮你问问其他同学。”
“不用了。”
程正认识他也好几年了,眼看这毛头小子越长越大,钱越赚越多,但还是永远闷骚,天天打听也没见他行动过。
“好神奇啊,我从来没遇到过你这种人,都这么久了,怎么还喜欢呢?”
黎泽解释不了,只能说:“就是喜欢。”
“好像电脑里的ROM,Read-Only memory,只读储存器,用来存储和保存永久数据,不能更改,也不能删除,她变成你的永久数据了。”
在心里占据着一个角落,念念不忘,回响也只在这一席之地里。
“听起来挺浪漫的。”
“麦通大楼离你家不是挺近的,”程正说,“你想知道,自己看一眼不就得了。”
那我就去看一眼。
在送了快五六十次外卖时,他接到了一个必须要送到顶楼的外卖。
他坐上了电梯,奇迹出现了。
她着急关电梯门的手是右手,没有戒指。
扯外卖单子的手是左手,没有戒指。
黎泽隐秘地呼出了一口气,咬住口腔中的软肉,疼痛让他清醒,这不是梦。
又坐同一班电梯下去,她在躲人,抢走了自己的头盔,他叫了一声“池柚”。
她扭头,黎泽决定勇敢。
果不其然,“喜欢你”都没说出口就被划线了。
他抽着烟看池柚和沈彦川在湖边接吻。
他想:我跟她有很多故事,但我不是男主角,甚至连男N号也算不上,那些故事随风而逝了,不是插曲,也不是片段,更不是回忆,我这人跟那些故事一样,在她生命里是不存在的。
这次真的要放弃了吗?
上帝,帮帮我吧,你从来都没帮过我。
这次,上帝应该听到了他的声音。
虽然恋综结束后,池柚还是没选他。
但黎泽想,这十天的接触,也许是他自作多情,但的确是有过男女之间的暧昧吧。
他要继续勇敢,把摇摇欲坠的“姐弟”关系从他们之间划掉,变成情侣,变成夫妻,变成一辈子相伴的关系。
但池柚说:“我想要一个符合我需求的‘伴侣’。”
Eric说的没错,他们这种搞文艺创作的道德底线都不怎么高。
不过男未婚女未嫁,炮友又怎么了,看着还有转正的机会。
黎泽抚摸着她泛着潮气的背,不轻不重,从下往上一节一节数着她的脊梁骨节,想问“你喜欢我吗?”但话到嘴边变成:“我怎么样?”
“嗯……”池柚夹着最后一口烟放到他嘴边,不着调地说,“不太清楚,再做一次?”
虽然炮友关系怎么着也不怎么光明,但因为黎泽床品很好,会学习,举一反三,服务意识为先,硬件又不错。
所以,池柚的享受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他开始侵入她的生活。
“你平常就吃这些吗?”
“不怎么吃,我经常待公司,一日三餐都食堂解决。”
“没吃腻吗?我给你做饭吧。”
“炮友之间,不能是做饭的关系吧。”
黎泽微垂着脑袋,压制住叫嚣的心声,然后抬头:“那是什么关系?”
那天池柚休息,在他家,他们第一次体验黑夜颠倒在白天是什么感受,外面阳光那么好,旖旎室内,她是湿泥,他是自下而上的一场大雨。
攀着、涌着,池柚感觉自己的灵魂在白夜里被撞成千片万片。
池柚直觉他这话问得很不正经,因为他正用手指勾住她的吊带,往上勾,不让它下落。
“去做饭。”
“炮友之间不是做饭的关系。”
“爱做不做……”池柚去捞手机,刚想说自己点外卖。
黎泽说:“做。”
这天池柚实在累坏了,也饿坏了,到了傍晚下了大雨,外卖要等很久,黎泽简单又快速地做了几个菜,一吃就吃上瘾了。
池柚是懂得享受的人,开始放任黎泽在她家待的时间越来越长,软装增加了,厨房硬件升级了,他们的关系只隔了一层被雨打湿的窗户纸,轻轻一碰就破了。
黎泽这人该急的时候不急,不该急的时候又急得很,就像现在,他又停下了,就想等着她来说。
“我也很喜欢你。”
“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伴侣变成情侣好不好?”
他的态度毋庸置疑,他只是想等她的答案。
她结束了一段非常长的感情,他需要耐心一点。
但是,沈彦川要来了。
他一直在留意他的动向,在来之前,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