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京中听到风声派人下来调查,前世怕事情败露,一杯毒酒送走了对他从不设防的初月,把罪名全部甩在初月头上,自己反而因为破案有功被召回京城,官运亨通。
“这是哪里?”初月打断了他的思绪。
“良县。”杜司云回神道,“初月姑娘有伤在身,只管安心住下修养。”
初月想到眼上的伤,缓缓点头同意这个安排。
杜司云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见她神色疲惫,体贴地告辞离去。
待脚步声消失,一直紧绷的初月终于松懈下来,双手开始摸索周围环境,寻找可以傍身的武器。
床案上摆放的茶杯被扫落在地,碎成几片,初月挪到床沿,弯腰伸手去够。
“小心。”
屋外传来声音。
初月手一抖,指腹撞上碎片的边缘尖锐处。
去而复返的杜司云跨进屋子,连忙放下手中热食去看初月的手,不料长了薄茧的指腹毫发无损。
他讪讪放下,转而去捡地上的碎片:“你行动不便,有什么需要找旁人帮忙。”
初月收回手,不知为何,方才被握住的手背连着食指一片灼烧。
可惜没能拾到碎片,她心里这般想着。
知夏的手没什么大碍,不过小丫鬟对二话不说就动手的初月有了心理阴影,退避三舍,阿福正在哄人。
县衙后院人手不多,只有阿福前几日雇佣过来的一家老小,都有各自的活计,杜司云亲自喂初月喝了粥,看着人躺下休息,这才端着碗筷关门离去,不忘带走那堆碎片。
初月静静躺在床上,心里数着脚步声的节拍,不疾不徐,沉稳有力,一如他的语气。
第二日,在双倍月钱的加持下,知夏鼓足勇气敲开房门,初月早就醒了,半倚在床头,听着毫不相似的脚步声,不知为何有些低落。
初月性子冷淡,除了必要的话一概不开口,尤其喜欢晒太阳,知夏战战兢兢伺候两天后,发现对方不会突然暴起伤人,终于松了口气,当然在阿福管家面前,依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骗来几样糕点甜嘴。
一段时日后,知夏开始耐不住寂寞与初月谈天说地:“杜大人真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昨日为桐乡的一户人家从周员外手里拿回了田地,那周员外仗着有钱有势,捐了官,在乡里鱼肉百姓,强买强卖,往年有人来告全都不了了之,自认倒霉…”
初月坐在庭院中晒着太阳,静静听着知夏如何夸赞杜司云,在她口中,杜司云简直就是青天大老爷,好的不能再好了。
身为高门死士的初月,见到的多是道貌岸然、蝇营狗苟之辈,为了维护家族利益不择手段,实在很难相信杜司云是个另类。
“而且大人一表人才,最是俊俏,对了,明天大夫就会上门为姑娘拆除纱布,到时候你就可以亲自看看大人的风采。”
初月闻言抚上眼睛,阳光透过层层叶缝落在手上,一点点渗入冰冷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