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脸怎么了,搞什么名堂。”
“说来就气。”蒋年年将事情一一道尽,愈说愈愤恨。
她央求老章给她弄掉,老章还真是神,用了个土方,第二天便消了。
但第二天一早,蒋年年便要进城务工,啊呸,去永宁殿当高纬的贴身婢女。
内务府大门口,两人依依惜别,好一副别致风景图。
“老章,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忘了我的检讨减免申请书。”她将最后几个字咬重,生怕他忘了。
老章花白的眉毛一皱,“嗯?我什么时候收到过这个。”
“就你床边盆栽压着的,我早上偷摸放的。”
“奥,你说那个啊,我早上没纸用来如厕了。”
蒋年年:……
“拜拜。”
夏日的天最是多变,本是晴空万里,突然夜间暴雷惊起,火光电闪,漆黑的天又骤然一亮。
紧接着暴雨倾盆,如石子般击打着大地,蒋年年睡得香甜,她突然惊醒,今晚的雷可真大。
她突然想起高俨说过,“我这个皇兄,他最怕打雷,你若真想报复他,不如变成雷公。”
蒋年年思来想去,还是穿上衣裳,被迫下床,孩子要打小抓起,甜蜜罐头要不停喂。
有爱的君王才能仁慈。
说不定她这悉心照顾,搞个救赎向,就攻略成功,大功告成。
没准高纬就吃这套,好嘞,姐姐我来了。
蒋年年一身桃红宫装,头发未来得及扎,散在身后,如瀑布。
转过脸来,分明是个比高纬还小的粉嫩嫩的小姑娘。
不得不说就算没有老章那生怕你饿死的吃法,来了永宁殿,吃□□致,跟在太子身边也不累,每天就是磨墨,端茶,照顾孤僻小孩。
原主之前那干巴腊黄的身子被愈养愈娇贵,只是可惜了她无福享受,早早离世,可悲被她接了盘,死后还不得安稳。
屋檐下滴水,屋外狂风大作,蒋年年一把油纸伞艰难前行,好在两屋离得近,不然她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高纬的门竟没关,大敞着,风雨倾入屋内 。蒋年年顿感不妙,她扔下油纸伞跑进去。
狂风早已把蜡烛吹灭,借助着闪电光,蒋年年才看清屋内杂乱,一向淡漠对事的太子殿下蜷缩在角落,身体不停颤抖。
蒋年年赶忙将门关上,窗外的竹叶伸进,此刻在闪电下,如数只魔爪。
她又跑去关窗,叉竿许久未拿下,抵着窗难以关上,蒋年年拧眉狠狠一拔,袖子滑落在胳膊处,手臂上硬生生划开一道口子,渗出丝丝血液。
蒋年年毫不在意,她急着关上窗后,雷声小了些,地上的杂物险些将她绊倒,她磕磕绊绊扑过去。
少年双目猩红,口齿不清。
她跪坐在地上,握住他的拳头,一点点摊平他的掌心,她能看见,掌心格外显眼的血月牙,那是他一点点陷进去的。
索性,蒋年年伸手捂住他的耳朵,双目对视,世界逐渐安静,只剩忽明忽暗的夜。
蒋年年那杏仁眼是污浊里的一汪清水,逐渐平息他的暴躁,他的疯魔。
“您好些了吗?”
她眨眼凑近,温柔地问道。
花香愈浓,他说不清这是什么花,只觉得还挺好闻,让人身心舒畅,沁人心脾。
屋外的雷声似是停了,他轻启干涩的唇,缓缓开口。
“六岁那年,也是这样的雷雨天,我看见父皇活活打死了堂弟和皇叔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