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圣杯摆在所有人面前。
它的外观形似一尊色泽古朴的金色酒杯,没有多余的纹饰,拿起来可以随便敲敲打打,在不知情者眼里,就是一个普通的杯子。
我觉得它香飘四野,B先生,啊,现在是B爸爸了,他说,从者不能远程捕获到圣杯的气息,但靠近以后,感知会非常清晰:这是一个高密度能量体,其蕴含的魔力远超母盒,除此,它另有一种足以改天换地、替人实现一切愿望的神奇伟力。
圣杯是可以被使用的,特异点的出现就是证明。
大人们推测、不,百分百断定,有人无意间得到了流落的圣杯,对圣杯许下与超人有关的心愿,这才导致了后面发生的糟糕事。
“那个人对超人抱有极大的敌意。”B爸爸说。
本地的缺耳朵蝙蝠侠(我决定就这么叫他了)眉头拧紧:“他一定非常了解他,因为了解,所以忌惮,宁肯搭上世界也要超人陪葬……不,他不一定知道许愿的后果。”
开在我身边半米内的光屏闪烁,迦勒底后援之一的Batman先生沉声道:“无论他知不知道后果,在一个拥有可怖力量的陌生事物面前,他对超人的怨恨瞬间击溃了他的理智。”
韦恩先生:“有一个名字已经呼之欲出了。”
到了这里,开过口的人不约而同:“卢瑟!”
还在护送幸存者,只能挂着通讯旁听的布鲁斯感觉自己被排挤了。
布鲁斯:“哪个卢瑟,不要告诉我是我知道的那个?我和那家伙不熟,他未来做什么了,和超人有仇?”
不肯被忽略的我学他说话:“哪个卢瑟?超人先生的仇人?”
以往,我好奇地问一个问题,大人们会第一时间回答我,但答案都很简略,我听不懂也当自己听得懂,反正过会儿就什么都忘了。
如今的我打定主意要合群,向大家证明我就是很聪明,所以这次一定得好好听。
韦恩先生:“是的,宝贝,你要记得远离叫做卢瑟的秃子。”
我十分赞同地点头,卢瑟是坏蛋,没问题!
B爸爸也解释道:“Alexander Luthor,地球上最聪明的人之一,也是超人的宿敌,他将大都会视作自己的领地,将成天在大都会上空飞来飞去的超人当做眼中钉,同时,卢瑟坚持超人会变成人类最大的威胁,始终不留余力试图杀死他。这家伙行事偏激,脑回路非常,不达目的不罢休,和他做对手会相当麻烦。”
好详细!爸爸爱我,我超开心!
但我怎么觉得这个卢瑟的名字不太吉利呢?
“我很肯定,大都会消失的当天,卢瑟本人就在大都会,没有幸存。”
蝙蝠侠这么一说,其他人都沉默了。我凝重点头,这名字确实不吉利,还是撒拉好。
既然全员一致认为是罪魁祸首的倒霉卢瑟早成灰了,如今再纠结他的所作所为已毫无意义。
最大的难题又回到了超人身上。
我最最最好的朋友此时正躺在灌满淡蓝色液体的透明舱体里。
他还是穿着那身几天没换过的破烂紧身衣,红彤彤的双眼终于再次闭上了,小卷毛在水中浮动。
但他睡得应该没有之前和我一起躺蝙蝠车时那么安逸,深邃的五官笼上一层黯淡的阴影,淡蓝色的水纹拂过他脸上纵横交错的诡异纹路,却像刮骨剖肉一般,激起意识不清的他剧烈反抗。
咚!咚咚!咚!
他与捆住自己的禁锢器对抗,浑身肌肉都被牵动,巨力使得舱体不住震动,可嘶吼被尽数挡回了水中,我们能看到的只有一场绝望与痛苦并存的默剧。
缺耳朵蝙蝠侠站在治疗舱前,正对着超人先生的位置,因憔悴而凹陷的面颊短暂出现过抽动,他的拳也重重握紧,像是随时会一拳砸在透明舱体上。
我还是有点点害怕他——因为他马上就回头,直直地看向我了。
最好的爸爸不经意般左跨一步,挡住他的视线:“想想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缺耳朵蝙蝠侠恍然,随即抖抖嘴角,换上一个不熟练但不会吓到人的表情。
他靠近几步,不经提醒就停在了合适的距离。他在这里半蹲下,从B爸爸腰后谨慎露出半只眼睛的我刚好能和他平视。
然后我就震惊地发现,还说不熟练,缺耳朵蝙蝠侠哄小孩儿的技术可比B爸爸高超多了!!!
“你好,撒拉,很抱歉现在才跟你打招呼。”他沧桑的蓝眼睛轻轻眨动,伤疤贯穿的嘴唇弯起,弧度自然,“我听阿福说了,你是韦恩们的珍宝,我现在深以为然,小姐。”
他魁梧的身躯散发着泥土与废墟的潮湿味道,细看下巴也有很多胡茬,宛如一面自己破烂却坚持不倒的高墙,但当他刻意地倾向我,就显得特别有安全感,特别……
天呐,我被这扑面而来的忧郁与深沉冲晕了眼睛!
我竟然觉得他好像布鲁斯!
不对,好像爸爸,还是不对,像他俩的集合体?
真正的布鲁斯隔着通讯器:“蝙蝠侠,拜托直接说重点。”
缺耳朵蝙蝠侠啧了一声。
我心想,更像了,主要是他们有时候的脸都很浮夸。
小小浮夸了一下的缺耳朵蝙蝠侠恢复正常,话就变少了,但语气依旧认真。
他请我帮忙,借用圣杯的极小一部分力量唤醒超人,作为帮忙的报酬,他可以——
“!”我期盼的双眼提前变瓦亮。
缺耳朵蝙蝠侠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很快就将翘起的嘴角藏起来,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
他竖起一根食指。
我:“一根能量棒?”他看起来好穷,不好意思要太多。
他摇头。
我逐渐兴奋:“一个阿福?”
缺耳朵蝙蝠侠眼神一凝,我立马改口:“一箱饼干?我喜欢巧克力味或者草莓味的,发潮的不好吃,不要。”
缺耳朵蝙蝠侠的食指左右平移:“No。”
“如果能够如愿以偿,我愿意送你整个哥谭所有的冰淇淋,一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