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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饕餮(2 / 2)

,晚上一般没人出门。”

崇渐嘿嘿笑:“我们雨霖汀又有钱民风又好,路不拾遗。”

玠风皱眉:“躺在金山银山上、坐拥四通八达的水道,你有钱你也友好。”

崇渐反驳:“自古以来败家子第少吗?我姐姐经营有方!”

玠风白眼翻上天,手中写着“滚”字的扇子摇得愈发厉害:“你说那个银竹啊!迂腐至极、没有脑子。河里捞条鱼再扔到她那个位置上,你们雨霖汀百姓能再富三倍!”

崇渐满脸涨得通红、看起来要上去打架了,绯红连忙出来打圆场、转移话题:“你这样说,好像对石凉很了解似的。”好了,话一出口,玠风满脸戏谑,连崇渐也没好气道:“你不知道吗?他本来就是石凉州的人啊。”

绯红讷讷地摇头,她还真不知道,只要别打起来怎样都行。崇渐解释道:“他不仅出生在石凉州,他还是现任尊主展修的兄长呢。他的店铺叫‘拾良记’,记得吗?”绯红恍然大悟,可又觉得不对:“既然你是兄长,按照咱们大泽的规矩,应该由你来继承家业啊。”

崇渐一拍桌:“我也纳闷呢!”二人都眼巴巴地看着玠风,后者不紧不慢地品了品茶:“我对继承家业没有兴趣,我又不喜欢练武。”

如果要做一州的尊主,潜心修行是最基本的责任。绯红是个武痴,她对不爱习武修行的人都不大理解:“修行有什么不好?修行可知来往,修行可知天命。”玠风竖起手指头晃了晃:“我偏不爱修行。”

他摇头晃脑道:“我就适合穷奢极欲,挥金如土。我这个人天生就该养尊处优,能花十两银子的绝不花九两,能用十天排场解决的事绝不用九天。”

绯红看他的眼神像是遭了雷劈:“……我当初是怎么会对你心动来着?”崇渐在旁边笑得颠儿啊颠儿的,笑够了还不忘火上浇油:“我可是一心习武修行、将来好惩奸除恶,匡扶正义!”

他越说越激动,差点拍案而起:“总有一天,我要踏平画戟洲、铲除女神谷!我要杀光所有灭灵,结束大泽万年的流血纷争!”

他话音刚落,在座的二人皆是一愣。绯红有些不知所措:“是不是在你眼里,所有灭灵都罪无可恕、都该被赶尽杀绝?”

玠风若有所思地看她,崇渐丝毫没有察觉出她的怪异来,自顾自地高声宣扬他的宏图大业:“那是自然!你忘了我们大泽人和他们九次大战了?天下灭灵皆可杀,而且要杀得干干净净——”话音未落,绯红蓦地变了脸色、抬脚便走了。她起身的时候还打翻了茶碗,溅了崇渐一身,后者闹了个莫名其妙的大红脸。

玠风斜眼乜他,一把将手中的茶泼进河里,崇渐一脸疑惑:“我、我怎么了这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玠风敲了敲他的脑袋:“你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明明说着伤人的话,却一无所知,无辜地让人没法生气。”崇渐更摸不着头脑了。

绯红回了房生闷气,午饭也不吃,无论崇渐如何哄、如何保证不再在公共场合喊打喊杀,她连门都不开。入了夜,崇渐垂头丧气地回了房,玠风叫人准备了一个食盒去敲门,他柔声道:“姑娘,你这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不吃点什么吗?”

屋里没有动静,他很有耐心:“你放心,外面没人,崇渐也回去了。”话音刚落,门便悄悄开了个缝,有只手慢慢伸出来,玠风忍住笑,把食盒挂到那只手上,那手瞬间便缩了回去。玠风正偷笑,没想到笑了没两下那手又伸了出来,将那食盒递出来。玠风有些惊讶,仔细一看,这食盒全打开过了,他怪道:“怎么不吃?不饿吗?”

里面没动静,他一想不对,她肯定饿了,虽然不知道一体双生的人如何进食,再怎么算她都有两顿没吃了。他转念一想:“不喜欢?”

身后传来打开窗户的吱呀声,他一扭头,她开了菱花窗,胳膊枕着脑袋,睁着黑黢黢的眼珠子好奇地看他。他只一眼,便知道不是绯红了。船上点了灯,她散着头发,脂粉未施,整张脸如玉般光洁柔和。真的很奇怪,明明和绯红用同一具身体,可他就是能一眼分辨出来。

他凑过去,靠着墙与她说话:“想吃什么?告诉我。”早上绯红吃了什么,他都是一一记下来了,绯红应该是爱吃甜的,他没想过她和绯红的口味偏好居然会不一样。他想起前天晚上见她开开心心地啃卤鸡翅膀,忽然灵光一闪:“你不爱吃甜的糕点?”

她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他就当她默认了。他继续说:“走,跟我去厨房,想吃什么现挑。”她双眼放光,急匆匆趿着鞋跟出来,眼巴巴瞧着他,他有些哭笑不得,这也太好养了。

他带她直接去厨房,本来入夜后这锅子要关了。他租了这船,说一不二,直接把厨子都叫起来。食材都是新鲜的,鱼虾活蹦乱跳的,紧着她现挑。她大概是第一次这样点菜,点了十多样,其实根本吃不完,他也随她。他在旁边悄悄看着,发现她是真的不爱吃甜食。

她爱吃鱼,一条大黄花端上来,三两筷子下去便只剩下了骨头架;花鲢鱼头配剁椒,第一筷挑鱼眼珠子,第二筷挑鱼嘴的活肉,第三筷挑鱼肚子。缸里备的活鱼几乎被捞了干净,最后鱼没了,还剩下些贝类鲜虾,配上大蒜、料酒一股脑全蒸了。玠风在旁看得目瞪口呆,他知道她大概是饿了,万万没想到她这样能吃。最后盘子里只剩虾姑,她大概是没吃过,拿筷子戳了两下,不知道如何下手。他见状,拿起一只虾姑剥了起来,她便有样学样地剥。

厨子关了灶告退,后厨里就剩他们两人。她终于吃完了,拿胰子洗手,只是河鲜味道难除,指尖还有腥味。玠风见她皱着眉头,从台子上找来姜片净手,她还是有样学样,果然味道去了大半,顿时喜笑颜开。玠风在心中扶额,不知道她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

他从前两日便有了主意,现下她吃饱喝足了,他终于有机会开口:“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她正在喝水,听他这样说,有些心虚地拿茶碗挡住脸,他岂会轻易放弃,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哪里是他的对手,最后不得不老实招了:“我、绯红……”

他一怔,她还是不愿意与他敞开心扉,若不然,就是有些事实在不能说给他这个外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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