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她不该这样过,绯红也不该这样过,她们都应该有自己的锦绣人生。
他正想起个话头,她却先说道:“姐姐——我,和崇渐吵架了。”
“我听见了。”他敏锐地捕捉到她脱口而出的那个“姐姐”,心想原来如此。他笑了一声,“你发现没?你的话说得越来越流畅了,我功劳不小啊。”
她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责怪他的若无其事。他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崇渐的事可与我无关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和绯红吵起来了。”
这次她没有不厌其烦地强调自己就是绯红,反而是长长地叹了口气:“都是因为我,是我让所有人为难了。我如果生下来没有病,就好了。”
他一愣:“这不是你能选的,你也是受害者。你可别把所有的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想都不要这样想。”她长吁短叹,任他怎么逗都打不清精神,今夜一件新衣服都没试,便自顾自说要回去睡觉了。
河水汤汤,皓月高悬,清冷孤寂地挂在天上,他独倚栏杆,正在盘算如何与雨霖汀的银竹打交道、让她把伏羲水交出来,这船上的船夫出来起夜,远远看见他,连忙让他回房睡觉,不可在外徘徊。他怪道:“这是为何?以前也没这规矩。”
船夫环视一圈,面露惧色。他凑上来神秘兮兮地说:“我们这船,就快到画戟洲了。”
玠风立刻了然。画戟洲,乃是传说中灭灵群居之处。这水道来往船只颇多,虽说近百八十年没有出现过他们的踪迹,但光是“灭灵”这两个字,就足够让所有人提高警惕了。船夫压低了声音:“你看,哪怕是晚上,我们也不敢放低速度,得赶紧开过这段——”
他的话戛然而至,面露疑色。玠风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却发现他家姑娘不知何时又出来,正趴在窗户上、睁大了眼睛听他们说话。船夫陪笑道:“姑娘不要怕,我们这就渡过这段了——”不待他说完,她却抢白道:“你怕灭灵吗?”船夫笑道:“这,谁不怕呢?”
她漆黑的眼眸如深潭般:“你这样怕灭灵,那你见过吗?”船夫一愣:“那倒是没有,这灭灵如此凶残——”
她继续自顾自打断他:“你都没见过灭灵,何谈凶残?”这下船夫有话说了,他上下打量她一番:“姑娘年纪轻轻,没见过江湖的险恶,就说那灭灵,我没见过,你也没见过啊。”
“你怎知我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