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馆,结果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
陈仁华很沮丧,“大哥,这下什么证明也没有了,这可咋办?”
陈仁强说,“你啊,现在也死心眼儿了,你管这些干嘛,你来结过婚,还有了孩子,这街坊邻居谁不知道啊。”
“要我说,最简单的,你干脆直接住到燕来胡同得了,你是雨叶的爸爸,谁敢轰你?”
陈仁华从西安回来,其实能察觉到大哥一家并不欢迎他们,大哥出这种主意,他也疑心是急着把他们一家赶出老宅。
如果他没再娶,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就住过去了,可现在老婆儿子都有了,要是住过去了,似乎不太妥当。
“仁华,要是海珍没处去,咱们肯定不能占了她的房子,可她这不是,都成了军官太太吗,人家住二层洋楼,燕来胡同的房子,是她用不上的。“
“那地角好着呢,干什么都方便,三间东厢房,特别的宽敞。你也就趁现在,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陈仁华说,“我还是,先去看看雨叶吧。”
虽说十几年过去,这个女儿在他心里早就淡成了影子,但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若是能做通孩子的工作,让雨叶说服刘海珍,那样岂不是更好。
傍晚,乔建安下班回来,刘海珍在门厅等着他,接过他手里的皮包,又把他的大衣挂在了衣架上。
他笑了笑,牵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
“今天感觉怎么样,还头晕吗?”
刘海珍术后恢复的很好,已经没有任何不适了,前两天头晕,是因为不小心撞到了柜子角,她摇头,”没有了。”
她犹豫了一下说,“今天陈仁红来了。”
乔建安皱眉,“她来干什么,陈仁华从西安回来了?”
? 当初他和刘海珍重逢,刘海珍拜托他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打听一下陈仁华的下落,并不是还惦记着他,而是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生是死。
乔建安几经周折,才终于查到了。
刘海珍说,”应该是回来了。“
乔建安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海珍,这件事儿我来处理,你不用管了。”
他早就想好好教训一下陈家人了,只是没找到机会。
陈雨叶现在去上学,路程比原来可远多了,为了不迟到,她都是早早出门,因为预留了等车的时间,有时候到校时间还挺早的。
这天,她从电车上跳下来,一边背着俄语单词,一边往学校走。
刚走到校门口,忽然有人喊她,“雨叶!”
她扭头,看到了一个神情颓废的中年男人,她认出来,是她的父亲陈仁华。
陈雨叶面无表情,“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陈仁华已经预料到了,想想也是,他那时离开北京的时候,女儿才一点点大,现在都这么高了。
长得越来越像刘海珍了。
他使劲揉了一把,眼睛红红的说,“雨叶,我是你爸,我从西藏回来了。”
陈雨叶还是很冷淡,“我爸早就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仁华站在原地又是羞愧又是气愤,看来妹妹说的没错,刘海珍嫁给了高级军官,过上好日子了,就连女儿都嫌贫爱富,不肯认她了。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需要客气了。
回到陈家的老宅,说是老宅,其实就是一处很小的一进四合院,大哥的两个儿子都结婚了,他一家也就将将够住。
这次他带着妻儿回来,是大侄子腾出了一间厢房给他们,不但侄子媳妇不高兴,宝娟也不高兴,觉得大哥一家欺负人。
陈仁华坐在椅子上吸烟,一连吸了好几支,然后对妻子说,“收拾东西,把常用的都带上,今天咱们就搬过去了。”
胡宝娟特别高兴,“你闺女同意咱们住过去啊,咱们是不是该给她买点东西啊,女娃喜欢的,比如头花啊纱巾啊什么的。”
陈仁华掐了烟,阴沉着脸说,“不用,她什么没有,能看上你买的?”
天擦黑,他们一家三口坐车到了燕来胡同,陈仁华之前已经来过了,很顺利的摸到了二号院,这会儿家家户户都在吃饭,院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
陈仁华在遇到胡宝娟之前,跟着那帮子流浪诗人学了不少本领,其中之一就是撬锁,他自认就没有他打不开的锁。
他用一根铁丝摆弄了几下,门上的铜锁就开了。
一家三口在黑暗中笑了,正要推门而入,忽然从屋角走过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十分利落的把陈仁华给摁在地上,上了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