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外面骤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女子尖锐的叫骂分外刺耳:“父皇!你们都给本宫滚开!本宫要见父皇!你们这些杀害父皇的乱臣贼子!”
宫人匆匆走进来,垂下头禀告道:“太子殿下,大公主带人过来在外面一定要见陛下。”
如果说先前皇帝出事的消息还只是众人暗自议论,今日卫督军元昭公主快马入京,便可说是坐实了传言。
一过烧开的油里面撒入几滴水,各家都开始骚动沸腾。
萧榕这个蠢货受到刺激,加上身边有人故意撺掇暗示,立即笃定是萧意欢卫绛风联合萧南荀暗害父皇。
她坐不住了,竟然跑来重明台前撒泼。
萧南荀脸都黑了:“父皇灵前岂能如此失仪,快把她带下去!”
萧意欢垂在身侧的手越握越紧,她猛然转身,推开大门一步步朝着被人挡在外面连廊上的大公主萧榕。
萧榕没想到第一个推门出来的会是萧意欢,她被萧意欢难看的神色惊住,下意识闭上嘴有些瑟缩地后退一步。
萧意欢走到她跟前,毫不留情掐住她的脖子逼着她抬起脸。
周围的人不管是宫婢还是萧榕的仆从,见状也都不敢拦她,只是在旁边一连阵地劝。
萧意欢充耳不闻,金丝掐花的护甲深深陷入皮肉,疼得让萧榕惊叫着来抓她的手。
“你的脑子呢?”萧意欢冷笑:“今日有谁来见过你,有谁来撺掇你闹事?!”
“萧意欢!你们这些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萧榕眼中满是恨意:“是你们杀了父皇!是你们逼死我母妃!”
萧意欢的目光在萧榕脸上停了一会,随后挥开萧榕,任由其狠狠扑到在地上。
“看来是还有人心不死。”
她凤眼压低,厉声道:“来人!将她送回去。在去查今日与大公主有过往来者,压入大理寺由沈观去审去查!”
萧南荀从大殿里面出来,萧意欢看向他:“陛下以为如何?”
“皇姐...”
萧南荀有点想叹气,话到嘴边又咽下,闭眼点头。
他不欲再劝。
如今的萧意欢就是一只炮仗子,一点就炸。她对萧齐皇帝的感情复杂至极,自个儿都理不清楚,就更听不得旁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嚼弄舌根。
萧榕很快就被人带下去。
与此同时,挂在宫中最高亭子里的大钟缓缓响了九下,庄严肃穆,带着孤悲意味。
这边是昭告天下,皇帝崩殂了。
大臣们即是心里早有准备,听见钟声时眼皮子依旧是直跳,推开自己府邸大门匆匆赶到皇宫。
平日上朝的大殿上站满了人,二皇子坐着推椅也来了。
所有人窃窃碎语,卫绛风同萧南荀站在最前面。沈观匆匆从殿外走进来到最前面站定,对着两人点点头。
左前方帘子被掀开,皇帝去世后大病不起的王德全从里面走出来。
萧意欢刚去看过他,见着萧意欢后大太监镇定下来,这么多天头一回从床上爬起来下地。他隆重无比地穿上皇帝秉笔太监的朝服,一步步走到往常站着的地方,臂弯处夹着白浮尘。
沈观如今是文官之首,他率先拱手行礼,问道:“王公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德全面色僵直,眼底全是红色血丝,声音缓之又缓:“诸位大人,陛下旧伤复发,在六日前驾崩了。”